孟猛抓住这少女肩膀,大叫道:“鞘归人,纵然你心坚如铁,你难道也不在乎这个女人的性命了吗?”
周流山主见而不忍,问道:“孟将军,这姑娘是谁?何以如此啊……”
孟猛道:“丘山主有所不知,这女人乃是鞘归人的姘头。这对奸夫**妇,做下天大的恶行,着实令人不齿。”
周流山主还是不敢相信,这个娇弱如初夏之荷的少女会是个大魔女,不由道:“孟将军,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孟猛道:“丘山主,别被这魔女的外表骗了!三年前,她流窜于南方诸城,被人称作赏金猎人,只要有钱,什么东西都偷!”
周流山主皱眉道:“原来只是如此。”他私心想,便只是一般的偷盗,云神亦不会太过苛责,人孰能无过?
孟猛听出他言中之意,大为忿忿,上前拔剑架住红衣少女雪颈,大叫道:“鞘归人,我数到三,你若是还不出现,这魔女就要因你的懦弱而死!”
颜皇脚下,石坪之上,一时间鸦雀无声,孟猛的吼声上下回**。
无人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也无人相信这粗鲁大将会下不去手。相比这些,群豪更好奇的是,鞘归人是否真如这孟猛所说,一直悄悄潜伏在他们身边!如果是,谁又是真正的鞘归人!
道里寒幽幽一叹:“辣手摧花,我见犹怜呐!”
花辞镜拧了他腋窝一下,嗔道:“你再敢说上一遍!”
道里寒立时疼得大叫,连忙求饶:“夫人,我错了,可别再……哎哟……”
而公孙至尊此刻悄悄退到一旁,任由孟猛大放厥词,飞扬跋扈。他对着清流弟子悄悄吩咐了几句,今日情势的发展着实已超乎他的想象,但又在那只大手的掌控之中。最差的情况,同时也是最好的情况!
接下去的事情,就交给丘山主了,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去做。
公孙至尊轻笑一声,也顾不得道里寒夫妇,趁着群豪人人自危之际,自己先也抽身而去。
全场的焦点全被这孟猛引了过去,道里寒见公孙至尊身影一晃而没,也低笑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三……”孟猛的声音如同军阵前擂鼓,“二!”
“这可是你逼我的!”
鞘归人果真没有出现!他是不敢,还是不能!
而这可爱女子或已是个死人!
群豪之中许多人不忍见此惨状,急忙转头或是用衣袖挡住眼睛。
孟猛大怒之中,正要吐出那最后一个字,头顶上方忽传来一声暴喝!
“孟匹夫,你可知道,惹怒了我的下场!”
群豪大吃一惊,急忙抬头看去,这一声暴喝恍如发自于颜皇之口,云神之神,让所有听见的都是心中一凛!
处身在人群中的薄裳听见这似曾相识的声音,她惊诧地转过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眉宇疏淡的年轻人从天梯缓步踏下。两旁的人都为他身上的气势所慑,摔倒在栏杆上。
“鞘……归人……”恍如声嘶力竭。
白面书生见他走出,冲他一笑,楚荆却是不屑一顾。
楚荆摘下斗笠,扔进风中,脸上一丝笑意也无,腰畔那柄锈剑尤为醒目。
“你就是鞘归人!”几乎是一瞬,孟猛心中立刻做出了判断。
楚荆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究竟是奉了谁的命令来擒我?”
这双眼睛仿佛能透射人心。
鹤拾遗听见这声音,睁开眼叫道:“楚……是你吗?别……”她已没有力气再说下去。
孟猛在这一刻忘了呼吸,他艰难地强硬,大声回答道:“不如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放下剑,否则这个魔女和你,都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话我实在听得太多,太烦了。”楚荆冷冰冰地打断道,“为何世人都不爱新意,只循套话。”
孟猛心中一凉,嘴上大笑道:“大胆狂徒,简直不知死活!来人呐,将这贼子拿下。”又轻蔑地大叫道:“鞘归人,你若胆敢反抗,这魔女便必死无疑!”
他陡然一动剑锋,一滴鲜血便从鹤拾遗雪白的皮肤下流了出来。
楚荆压住火气,沉声道:“鞘归人的命就在这,你且来拿试试!”
数十个巡野军精锐得到将令齐齐登上天梯,将楚荆围住,一时却无一人敢上前。
孟猛忿然叫道:“一帮饭桶,都给我上啊。鞘归人,你速速把你的剑丢下来。”
楚荆愠道:“若我不呢?”
孟猛忽用力一扯,不顾鹤拾遗的惊呼啜泣,嘎拉一声便将她右臂上的衣裳整个撕成粉碎,大块雪白的肌肤裸瞬时全露在清凉的空气之中。
群豪之中顿时爆出一阵呼喝之声,义愤不已,此等做法枉谈王师,与邪魔外道何异?只碍于巡野军兵剑锋利,敢怒不敢多说。
孟猛奸笑道:“这便是后果。”
蓝衣弟子凑到周流山主身边,问道:“山主,这孟猛如此下流,咱们难道就任由他妄为?
周流山主亦是急得额头满是大汗,不知计将安出。
他正想求助,回身一看,清流和墨城的两大教主都已不见,不由顿足骂道:“这两个鼠辈跑得倒快!”
孟猛见楚荆迟迟没有照办,急叫道:“你当真不放?好,这可是你自找的……”说着那双肥手便又往鹤拾遗身上伸去。
“住手,你别欺她!”
楚荆解下寒彻,丢在玉石阶上,去势难遏,又摔下去好几层。
“如你所愿。”楚荆的目光如利刃一般扫去,恍如一片片破碎的镜子。
孟猛见状大喜,得意地道:“世人皆道你鞘归人如何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败在我孟猛的手里!兄弟们,送他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