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得挺凄惨的,一开始还只是咬着嘴皮掉眼泪,后来就变成蹲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可能是坚持了太久,也可能单纯就是累了想要发泄。总之在这个时候,哭只是一种情绪,并不代表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陈旸也蹲下来,安慰似的帮我顺着气,“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慢慢,别太勉强自己。”
可我的情绪有点儿悲观,“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陈旸摸摸我的头,“来得及,只要你想通了一切都不晚。”
错了就是错了,我承认。从某种角度而言,或许我应该感谢胡静。如果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相逼,我也不会试图用她的方式还击,也就不会遭遇之后的这些事情。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去反思,让我在还没有深陷泥沼的时候,能够及时抽身。
眼泪好像冲刷掉了一直压在胸口上的石头,哭够了,也哭累了。我索性坐在台阶上,抱着腿像是在自言自语,“即便是错了,我也不后悔。我更不需要谁的原谅,我就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儿。”
陈旸摸着我的头发,“每个人都会犯错,改掉就好了,何必要揪着它不放呢?”顿了顿,似乎觉得安慰的力度还不够,于是那自己举例,“我也会犯错啊。你看,要不我怎么会喜欢上已经有了陆丛的你呢?”
“……”
我愣了愣,转过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这种时候别跟我开玩笑,我笑不出来。”
陈旸露出一本正经的神色,“沈慢,跟着陆丛让你变了这么多。我看着真的特心疼,真的。你要是不幸福,不如考虑考虑我。”
我试图在他的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成分,可眼睛瞪得快要流眼泪了,也没看出一星半点的不真实。我勉强笑一下,重复,“陈旸你别开玩笑了。”
陈旸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上回我说想照顾你的时候,你就说我跟你开玩笑,这回又这么说。沈慢,你为什么觉得我说这话是假的?”
我有点儿坐不住了,慌忙站起身垂下头说:“进去拍戏吧,要不今天又得熬夜。”
对于陈旸正儿八经的告白,我也确实很认真的思考过,觉得也许是在一起拍戏时间长了,难免会产生点儿感情。毕竟拍爱情片,如果一点儿感情都不投入的话观众看到总会觉得虚假,可投入的太多了又会误以为是爱情,这个尺度很难把握。
于是我试图去放平自己的心态,可再和他对戏,尤其是感情戏的时候,难免会有点儿尴尬的意思。
不过陈旸表现的倒是很大度,戏里戏外都没有一点儿不适应,该照顾我还照顾我,该说的话也一点儿不避讳。拍戏的时候给我提意见也是一脸强硬,让我几乎都以为那天只是幻听。
之前对我跟陆丛关系深信不疑的人,在曝出胡静和陆丛的新闻之后,也开始渐渐动摇。毕竟绯闻这个东西扑朔迷离,剧组的人又一个个跟人精似的,在还没有板上钉钉的消息之前,对我倒是也都客客气气的。
要说谁是受害者,我觉得每一个人都被伤害了。胡静失去了跻身进入娱乐圈龙头企业的机会,我和陆丛的关系开始再一次变得疏离,疏离到我只能从别人嘴里知道他的消息。
其实和陈旸的那一番谈话之后,我也想了很多,我觉得既然我做错了,那么跟陆丛低个头说句软话也没什么。总归先尝试着沟通,至于之后的事情,也得等见到他再说。
可就在这个当口,蒋心洁忽然来剧组找我。
我正捧着一杯热水等戏,等着等着面前就出现了蒋心洁的身影。
她的姿态放的很低,“沈慢,你不想和我聊聊么?”
我看着她那副跟冬季毫不相配的大墨镜里反射出自己面无表情的脸,我说:“你想说什么,是作为胜利者的炫耀么?那你来晚了一步,胡静已经在你之前炫耀过了。”
蒋心洁噎了噎,随手摘掉墨镜露出那张妆容精致的脸。我竟然从她的脸上看到类似愧疚的情绪,“沈慢,对不起,虽然我真的很欣赏你,但是我没有办法接受失去宋原。”
我还是太容易轻易相信别人,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够小心谨慎了,可说到底我还是不适合在这个圈子里生存。陆丛说的很对,被抹杀或者被同化,我不甘愿成为前者的炮灰,同时又无法接受自己完全变成后者。
或许正是在这二者之间犹豫,才把自己置身于现在这个境地。
都说当局者迷,可能是蒋心洁出现的太过凑巧,凑巧到我身在一个看不清前行道路的环境,迫不及待需要一个和我站在统一战线的人。
我看了看她,冷笑一下,“你跟胡静还真是一类人,为了一个男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爱的一点儿尊严都没有。”
或许正是这句话激怒了她,蒋心洁的眼神儿一下子变得狠辣起来,“沈慢,我来不是想要跟你吵架的。你不是我,你可以质疑我的选择,但是无权质疑我的初衷。我怎么活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来干涉。”
我抱着肩膀看她,“好,那你说你是来干嘛的?”
蒋心洁抿了抿嘴巴,“我确实是想要来道歉的,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