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认又如何你们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计划早已启动,无人可以阻挡。”
即便我今天坐在这里,也影响不了大局。
会有更多比我位置更高、更有能力的人继续这项事业。
你们……不过是螳臂当车。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带上一种近乎虔诚的蛊惑:“龚书记,你有没有想过,死亡並非终点,而是一种可以攻克的状態”
我们正在创造歷史,不,是超越歷史!
加入我们,或者至少,不要阻碍这伟大的进程。
否则,將来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今天坐在我的对面,而不是站在真理的这一边。
龚建春猛地一拍桌子,巨响在狭小的空间內迴荡:“荒唐!钟爱国,你已经被洗脑得无可救药!你的真理是建立在骸骨之上的邪路!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挖不出冥枢会的根挖不出你背后的保护伞”
钟爱国脸上的狂热稍稍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深莫测的平静,甚至带著点怜悯。
“那就试试看吧。看看是你们的纪律之锄挖得快,还是『长生』的根须扎得深。我累了,该说的,就这些。”
说完,他彻底闭上眼睛,向后靠去,仿佛不是身处纪委审讯室,而是在进行一场高级冥想。
龚建春和唐铁牛对视一眼,眼神凝重。
他们知道,钟爱国並非虚张声势。
他的有恃无恐,他话语里透露出的庞大阴影,都意味著这起案子,远比他们手中的文件所显示的,更加黑暗,更加复杂。
第三监察室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冰,而冰层之下,是深不见底的暗流。
审讯,陷入了僵局,但这僵局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供述。
纵使龚建春涵养高,也是被钟爱国的歪理,气的不行了!
龚建春看向一旁的唐铁牛,“唐主任,审讯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给我审讯清楚了!”
“书记,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冥枢会的根给他挖了!”
唐铁牛保证道。
听到唐铁牛的保证,龚建春站起身来,离开了审讯室。
他要去找方黎朝匯报工作了。
他要把钟爱国所做的一切,全部匯报给方黎朝,让方黎朝做决定。
唐铁牛见到龚建春离开以后,他站起身来,走到钟爱国面前。
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唐铁牛看著钟爱国,“钟书记 ,你看看吧!怎么样我说过,我会抓到你”
钟爱国眼皮都没抬,嘴角却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唐铁牛呵,抓到我你不过是侥倖捡到了一枚被更强者丟弃的棋子,就以为贏得了整盘棋幼稚。”
唐铁牛脸上的笑容不变,甚至更扩大了些,他慢慢绕到钟爱国身后,双手按在审讯椅的靠背上,声音压低,带著一种冰冷。
“棋子也许吧。但棋子也有棋子的用处。比如,它能带我们找到下棋的人,甚至…摸清棋盘的纹路。”
他俯下身,凑近钟爱国的耳朵,用几乎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钟书记,你真以为你那个冥枢会铁板一块”
真以为你那些藏在长生迷雾后面的同僚,个个都像你一样虔诚
人心啊!
是最靠不住的东西。
尤其是当不朽的承诺,碰上了眼前实实在在的牢狱之灾,甚至…死刑通知时。
钟爱国闭著的眼睛睫毛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但依旧没有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