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陈狐疑地看着她。
女人自知失言,牵强地解释道:“这是民间借贷纠纷,他们不会管的!而且……而且他们有权有势,我哪儿斗得过他们!”
“而且你们还差点撞了我,别的不说,就当是送我去医院做检查……”
说到动情处,声泪俱下,梨花带雨,看起来好不可怜。
一个女孩子,被人胁迫至此,程陈不免动了恻隐之心。
可他做不了主,不由看向车内。
防偷窥膜颜色很深,从外面看,一片漆黑。
霍诏一直没发话,他斟酌着道:“警局和医院是一定要去的……”
他们在说什么,池酒酒一个字都没听。
她围着他们转了两圈,水灵的眼睛眯缝着,挺巧小巧的鼻子一耸一耸,像小狗在闻味道。
末了,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程陈眼尖看见了,思路瞬间被打乱,连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都忘了。
“小夫人,您笑什么?”他问道。
池酒酒慢吞吞地踱到他身侧,慢条斯理地说道:“要我说,哪儿都不用去。”
一句话没头没尾。
程陈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池酒酒没有回答。
她偏头看向女人,温软的脸蛋上带着求知的天真神情:“演这一出,好玩吗?”
女人脸色微变:“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池酒酒眨眨眼睛,浓密修长的睫毛便软乎乎地靠到一处,连声音都温吞:“何必非要我挑明。”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色厉内荏道:“你又是哪儿冒出来的黄毛丫头?不想惹麻烦就赶紧滚!”
池酒酒连看都没看他们,微微欠身,在年轻女人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具体说了些什么程陈听不见,只见女人大惊失色,随后便落荒而逃了。
那几个男人显然也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也骂骂咧咧地跟了上去。
程陈不放心:“搞什么啊?”
池酒酒叫住他:“不用管。”
程陈回头看她,一脸的不认同:“落到他们手上,她凶多吉少!”
池酒酒神情带着几分散漫,语气又似是轻巧凉薄:“一丘之貉罢了。”
程陈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那边池酒酒已经跑到霍诏旁边敲车窗。
破天荒的,霍诏纡尊降贵地打开了窗户。
只是目视前方,笼罩在阴影里,眉眼越发深邃高远。
池酒酒丝毫不介意,双手撑着膝盖,笑看着霍诏。
她一笑,那一拢寒意就烟消云散了。
她笑吟吟地讨赏:“老公,我厉不厉害?坏人都被我打跑了!”
霍诏看不出这句话跟她方才的行为有什么联系。
只当她在抽风,一言不发地升上车窗。
“开车。”
冷漠又无情。
“……”
在短短的半天里,池酒酒第二次欣赏了霍诏的汽车尾气。
这次还多了个倒霉蛋——程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