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上上世,她都是怎么对霍诏的?
池酒酒被霍诏气得发懵,却还是忍不住想起从前。
从前在雾灵山上,池酒酒大多数时候都在闭关。
但每次出来,霍诏都会准备各式各样的惊喜等着她。
就好比千蝶万花谷。
霍诏偷偷摸摸准备了许久,又央求了她许久,她才肯勉为其难去看一眼。
至今她都记得,霍诏将阵法驱动后看向她时晶亮璀璨的眼睛。
他那么高兴,问她欢不欢喜。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雕虫小技。”
好像是这么说的。
又好像说了些其他的。
但当时她的神情,一定是不屑一顾的,鄙夷的,轻视的。
“不要白费心思,纵是你摘天捧月亦不过是徒劳。”
“你我本就云泥之别,妄想我垂怜,痴人说梦。”
“霍诏,你当真烦人至极,你自己想要碌碌终生,何苦来缠着我?你当真以为我会同你一起堕落?”
“你还不明白吗?你就是为我付出再多心血,于我而言,不过蝼蚁一只。滚。”
诸如此类,很多很多,都是她曾经常与霍诏说的话。
曾经的霍诏,捧着一颗鲜活的心,跋山涉水来到她面前,不奢求回报,只希望她能回头看那么一时片刻。
可她做了什么?肆意践踏,凌辱谩骂。
当真狠心。
如今的她又凭什么同霍诏生气。
天道轮回,作茧自缚。
池酒酒满腔怒火终化为惆怅,如团雾堵塞着她的胸腔。
罢了。
她与他计较什么。
他如今落得今日这般地步,都是她害的。
池酒酒自我消化了那些情绪,低着头从地上站起来,再抬头时,神色依然恢复如常。
她把装着苹果泥的碗放到一旁,打开针灸带,说道:“来,我给你施针。”
刚才还横眉怒目的人,转眼就消了气。
池酒酒倒比他想的更沉得住气。
可这并不会让他对她有所改观,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恶劣:“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池酒酒把针灸带展示给他看:“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找个老师傅来验针。”
霍诏冷哼一声,俨然一副不合作的态度。
真难缠啊。
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跟从前的霍诏一点都不一样,也一点都不可爱。
池酒酒长叹一声,把手里的针灸带扔回桌上,一屁股坐到地上,跟他面对着面。
“阿诏,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必须告诉你。”她心累地说道。
“我来到这里,不是为了跟你作对,我真的是想治好你的病,希望你能长命百岁。我不是你的敌人,你永远可以相信我。”
霍诏冷冷地看着她,没说话。
脸上的敌意与戒备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减少半分。
池酒酒坐在地上,仰头看他。
他背着光,显得那么高高在上,遥不可攀。
仿佛天底下没有什么人能让他变化分毫。
池酒酒情不自禁问道:“你到底怎么才能相信我?你说,我一定尽力做。”
霍诏冷若冰霜,不为所动:“从我的世界彻底滚出去,不要再让我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