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地咳嗽,始终想不起来,完全想不到对方说的“他/她”是谁?
答案竟是!他要杀了……
“没关系,我会慢慢帮你回忆。”
任光拽住孙佳蒂的头发,往破损严重的网球网带,空洞的眼神望向前方,“她们扯着我的头发,拖着我走,然后狠狠地撞在墙上。”
孙佳蒂忍着脚痛加快速度跟上,以此来缓解头皮带来的痛,听着任光嘴里念念有词,只觉得他是疯了。
随后,她的额头嗑在栏杆上清脆一声响。
脑袋是炸裂般的空白,整个人跌坐在脏兮兮的网上,鼻尖传来刺鼻的臭味。
耳边是任光平静的声音,像是在念某位学生的作文。
“她们扒拉我的衣服,问我是要剪碎还是自己脱,我没有多的衣服,只好听话的脱掉,一件又一件。”
“她们拿着手机拍照,要我跳舞要我笑,只有把她们逗开心了,她们才会放过我。”
“你还没懂我的意思吗?”语气一变,任光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剪刀,刀尖指着孙佳蒂的脸,“要剪要脱自己选,如果是剪的话,我不保证力道。”
孙佳蒂怕极了他发癫的模样,脑海里开始有模糊的画面。
关键不远处还架着相机,没得选择,她只好颤颤巍巍解开衣服的扣子。
自己的手机在刚上来的时候被他接过去了,为什么现在才发觉?
孙佳蒂眼眶开始湿热,后悔不该去招惹这个内心扭曲的人,她想喊救命,却怕更激怒他。
“她们拿牙签插进我的胸口,拿筷子捅进我的大腿……”
任光咬牙说着,恨恨扫了孙佳蒂一耳光,“我说的是全部啊!一件不留的都脱掉!”
“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不该骚扰你的,你明天也还有课……呜呜……”
“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她咬着牙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老爸杀光他全家!
然而面对跪哭求饶,任光只觉得反胃。
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概念,他冷着脸,剪刀在孙佳蒂胸口划过一道血痕,然后将带血的金属部分拍在她脸上。
“她当初也这样求过你吧,你放过她了吗?”
任光继续念作文似的道:“十二月一号,天气小雨,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的心情是晴天。”
“孙宝香说买了蛋糕,要给我庆祝,还没许愿,我的愿望就先成真了,是船到了桥头,满载着苦尽甘来。”
“我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蛋糕呢,我好开心呀,虽然她们平时总喜欢欺负我,却还记得这个重要的日子,那今天开始我就原谅她们好了,以后她们都是我的朋友。”
越说到后面,越是带着嘲讽的笑。
距离有点远,盆栽里的飘不过瘾,干脆从里面出来,蹲上墙角上,捧着脸看戏。
不得不说笑得蛮帅,他觉得这个男的好像树精说的斯文败类。
瞧瞧,他还嘲笑起自己愚蠢。
所做简直比飘还凶残。
孙佳蒂这时才确定,任光从刚才到现在嘴里一直念的都是日记内容。
“孙宝香……”
嘴里念了一遍,脸上闪过错愕,她仿佛打通了时光隧道,那些过往的画面全部浮现在眼前。
十三年前的今天。
穿着破旧衣服,浑身臭烘烘的女孩,总是熏得她一天都吃不下饭,总是露出一副讨好人,小心翼翼的样子,怎么看都不爽。
大家都是青春期,冲动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