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依旧只是站在那里,目光如之前一般看着洛无名,对洛无名所说似乎也是充耳不闻,即未承认,也没否定。
对面那锦袍之人突然又开口问道:“小兄弟可知刚才所打之人,不是寻常百姓?”
洛无名摇了摇头说道:“不知,只是听说是什么侍郎之子。”
那人说道:“户部侍郎,一般百姓可是得罪不起!此时既然知道,你不害怕惹了麻烦?还有心思在这与我喝酒么?”
洛无名微微笑了笑说道:“又没做错什么,有什么好怕。别管他是多大的官,也是那小子当街调戏人家在先,难道这世上还没有王法了么?”
那人听罢,也再不多说。
几人正在说话,郁香玉突然从后院之中走来。拉住洛无名说道:“还是出门躲躲也好,我这心中总是不安。”说话间,脸上的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这也难怪郁香玉,此时情形,与多年之前铁十一之事何其相似。如今旧事重演,郁香玉又怎能安心。
见到郁香玉这副神情,洛无名正要开口安慰,却见对面那锦袍男子哈哈大笑出声,接着对郁香玉说道:“区区小事,何必惊慌。我在朝中也认识些为官之人,刚才所发生之事,我更看得清楚,那些人是咎由自取。我自然会将此事说清,至于你这酒楼,正常经营便是。”
郁香玉心中疑惑地看了看这人,见这人无论穿着还是气度,莫说是认识些当官之人,即便说自己便是朝中权贵也不为过。
见他如此说了,郁香玉不免安心少许,急忙朝着那人施了一礼说道:“如此多谢这位先生了。”
洛无名起初见这人仪表雄伟壮丽,此时见他语锋一转说出此番话来,心中也微微生出一些好感。就见那人又自言自语说道:“堂堂一部侍郎,却放任劣子在外胡作非为,方才那番教训着实太轻了。”
便在此时,身后那锗袍人突然朝着门外走去。洛无名只顾着于对面那人喝酒,倒也没有过于在意。
朱雀大街之上,一名大腹便便,官员打扮之人正骑着马,身后带着五花八门一众人,有仆从家丁打扮,也有兵士打扮。一群人正气势汹汹朝着金戈楼而来。那官员模样之人脸露凶色,口中更是不断骂骂咧咧。
那人骑在马上,似乎看到站在街中那锗袍人。微微一愣,催马走近两步,突然之间神色大变,急忙屁滚尿流一般地从马上滚了下来,急忙凑上前去。
一张凶神恶煞地脸霎时间换了一副模样,便如同遇到自己祖宗一般,一溜小跑来到那锗袍人身边谄媚地说道:“高公公,你怎地在此啊?”
那高公公也不正眼看他,只是伸出手指了指那人身后一众手下,接着又挥了挥手。
那人急忙躬身不断说道:“是,是!”说罢便带着一群人匆忙离开。
这人正是户部侍郎,洛无名自然也不知此时楼外发生之事。
又将一碗酒喝掉,洛无名接着那人说道:“要说这什么侍郎,平日公务繁忙,对儿子疏于管教倒也有情可原。要怪只能怪这皇帝老儿!”
对面那人正在喝酒,闻言险些噎到,又听洛无名继续说道:“皇帝老儿身边那么多的御林军,金吾卫,千牛卫。平日之中不知多来维护城中治安,却整日守着什么破道观!”
那人脸上颜色变了又变,接着哈哈笑出声来说道:“不错,不错。若是有金吾卫在此,哪里容得那小子在这里胡作非为。”
说罢又瞅了洛无名一眼问道:“刚才看小兄弟身手了得,不知道小兄弟可有心入朝为官。若是这金吾卫之中有小兄弟如此人才,长安城之中自然没人再敢当街造次了。若是小兄弟有心,在下倒是可以引荐,以小兄弟的身手,做个金吾卫统领,倒也不是难事。”
洛无名听罢急忙摆手说道:“这个不行,我生来随意惯了,可做不了什么官,先生的一番美意在下心领了。”
也不知何时,那叫做高公公的人,又悄然无息地来到那锦袍男子身后,依旧立在那里,面上表情如同起初一般。
锦袍男子回头看了看他,接着站起身来说道:“时间不早,该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