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声音很是温柔，听起来对宛若很是熟悉的样子。
染华微微见礼。
“夫人。”
这时申凝才看到一身红衣的染华。申凝恍惚了一下，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她一样。
“你……”
申凝指着染华的手有些颤抖。许多年了，她都说不清究竟对她是恨更多一点，还是其他的更多一点。
原本她的良宵可以活的很久的啊，可是或多或少的因为她的原因，墨凉宵英年早逝。但是若不是她，她和墨凉宵最后那几年的时间也是没有了的吧。为什么上天要对他们那么残忍呢？
“夫人怎么了？”
染华不解的问道。她这是怎么个情况，她有些懵啊。
“我没事。你是谁？”
申凝稳了稳心神，她已经过世了，不可能是她了。
“我是胭脂的长公主胭脂染华。”
染华将自己的身份表明得明明白白。申凝突然想起来了，一直在调查当年的事情的那个人就是叫胭脂染华啊。
“原来是公主，还请原谅民妇无礼了。”
申凝行礼，却被染华阻止了。
“您是长辈。”这一个礼她是万万不能够受的。
随后，染华说了声有事，就匆忙的离开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要去找无衣，让无衣给她查一些事情。
“为何今日结束得这样早？”
看到匆匆回来的染华，月风郗有些疑惑。
“今日玉城城主来了，而且，我也有些疑惑的地方需要去着手去查。”
月风郗点点头。
每日夜里，他都会做一个梦，梦里都是清玥离开的那一天，他就差一步就能够抓住她的手，然而却从来没有抓住过。
每一次都是这样。
月风郗叹了一口气，寒逸锦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还拍了两下。
“是不是觉得真相的道路艰难而崎岖？”
“那又如何，我已经没有反悔的理由了。”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是啊，反悔什么的从来都不是你的风格。”
寒逸锦的话一下子就戳到月风郗的心窝子里去了。月风郗是不会反悔，毕竟他连最开始的步伐都迈不出去。
否则当年也不会和曦和清玥错过了。
“要是我反悔还来得及，你觉得你皇兄还能有机会吗？”
月风郗自嘲的笑道。寒逸锦沉默了。
他们都知道，反悔是一回事情，可是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后悔药。
燕京，
燕京仍旧在下雨，这是今年最绵长的雨了吧。所有人都这样想着。刚刚回春的暖意就被这场春雨给浇灭回去了。
人们又都套上了冬天的衣裳瑟缩在一起。
“月笙谷的花快要开了呢。连她都去了月笙谷了。”
澈水收到申凝说自己已经去了月笙谷的消息的时候正瑟缩在锦萝山庄的房间里。
裹着被子不愿意踏出房门一步。
外面又潮湿还泥泞，更重要的是还很冷。澈水和浮生玖的行踪不定，但是这几天倒是一直都在锦萝山庄里。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怕冷呢。”
如锦端着刚刚做好的芙蓉酥卷进了澈水的房门。刚刚进门，澈水就强烈要求如锦将门关上。
半裹着被子的澈水眯起眼睛仔细的闻了闻，那是芙蓉酥卷的味道。
“好多年没有吃过你亲手做的芙蓉酥卷了。”
澈水感慨道。当年如锦，东菱等人厨艺好的没话说，可是……
想到这里，澈水便有些颓然。
“吃吧，这也是时隔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做芙蓉酥卷。不知道手艺还没有以前那样好。”
如锦的眼角已经有了皱纹，她至今未嫁，清玥还在的时候，她就侍奉清玥。
如今清玥已经去世了，她就为她守陵。她一生没有成婚，一生都陪伴在清玥的身边。
“你真的要给她守陵一辈子？”
澈水问道。
如锦是跟在她身边时间最长久，最忠心的一个丫鬟了。她想如果她还在世的话，也不一样她就这样浪费自己的后半生给她守陵。
“不然我还能做些什么？”
如锦反问道。
“如锦，你的表哥等了你十年又十年，你真的……”
澈水知道，如锦有一个青梅竹马。本来是打算等到如锦到了年龄出宫就娶她的。却没想到如锦跟着清玥去了北黎。
好不容易等到她从北黎回来，却是如锦执意要照顾清玥，又耽搁了下来。
整整二十年，如锦未嫁，他未娶。
澈水觉得，他也是个世间少有的痴情男子。
“我知道，可我怕……怕我……配不上他了。”
如锦心里很是纠结。她不感动吗？但是她更愧疚，愧疚自己耽误了他二十年。
更怕自己配不上他，她只是一个宫女。
“如锦，爱情里没有配不配上的事情，只有爱不爱的问题。”
澈水咬了一口芙蓉酥卷，入口的芙蓉清香，酥酥脆脆的口感还是和当年一样啊。
如锦终于是点了点头。
“如锦，我们都希望你能够找到自己的归宿。不希望你一个人孤苦一辈子。她在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如锦咬着嘴唇认真的点了点头。
“你们说什么这么开心？”
练完了剑的浮生玖一回到屋里就见到两人说得正开心。浮生玖很久没有见到澈水这样开心过了。
想来是如锦来了。
“我们女人的悄悄话怎么能够告诉你呢。”
澈水捂着嘴唇悄悄的笑了。
冀城。
年轻人扶着一个头戴斗笠的白衣男人坐下。看那男人的样子，应该是看不见，走路还拿着根棍子探路。
“我们在这里歇会儿喝点儿茶。”
年轻人将男人扶着坐下以后，就召来了小二，点了一壶茶水，还有些花生。
男人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像是个木偶一样。但是从刚刚他的声音来说他应该是个温柔的人吧。年轻人给男人将茶水放在他的手边。
男人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摸索着抓了一把花生米，一颗一颗的往自己的嘴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