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
这个念头一旦浮现,就像野火燎原,烧掉了她最后一丝理智。
然后,她拿起了那套黑色的,布料少得可怜的“战衣”。
蕾丝的触感有些粗糙,远不如真丝那般顺滑。几根纤细的绑带在她手里缠成一团,她花了好几秒钟才理清头绪,分清楚哪里是上半身,哪里是下半身。
【这东西是给人穿的吗?】
【这根本就是几根绳子加两片破布!】
她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一边笨拙地将这件复杂的衣物往自己身上套。
过程比她想象的还要艰难。
冰凉的带子贴上她温热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密的颤栗。
好不容易将所有带子都系好,她整个人僵在原地,不敢动,也不敢看镜子。
她咬着牙,将那个带着猫耳朵的发箍戴带了上去。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望向镜子。
镜子里的人,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
那还是她吗?
白皙的皮肤与黑色的蕾丝,形成了最极致的视觉冲击。纤细的绑带在背后交叉,勾勒出紧致的腰线和蝴蝶骨的轮廓。胸前那两片小小的三角形蕾丝,堪堪遮住关键部位,却更添一份呼之欲出的危险风情。
而头顶那对毛茸茸的黑色猫耳朵,又为这份极致的魅惑,注入了一丝诡异又纯真的无辜。
狂野,陌生,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脸上热得快要烧起来。
【完了,这下真的回不去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她瞥见了被自己扔在洗手台上的那条黑色装饰品。
不行,这个太超过了。
她猛地摇了摇头,将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脑海。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一把抓过挂在旁边的,酒店提供的厚实纯白浴袍,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柔软的毛巾布料接触到皮肤,隔绝了空气,也给了她一丝虚假的安全感。
她将浴袍的带子系了两个死结,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个疯狂的自己也一起捆起来。
做完这一切,她走到浴室门口,手放在门把上,却迟迟没有拧开。
门外,是陈麦。
是那个安静的,沉默的,让她心跳加速的陈麦。
她就这样出去吗?
心脏在胸腔里狂乱地跳动,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最终,她一咬牙,拧开了门锁。
咔哒。
一声轻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林浅裹紧了身上的浴袍,低着头,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陈麦正坐在沙发上,他没有看手机,只是安静地坐着,像一尊沉默的雕塑。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看了过来。
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那么平静地看着她。
可林浅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那道沉静的视线钉在了原地。
她不敢抬头,只能看到他穿着灰色运动长裤的腿,以及放在膝盖上的,骨节分明的手。
空气仿佛凝固了。
她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还有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
她必须做点什么,必须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清了清嗓子,可发出的声音,依旧干涩得厉害。
“陈麦。”
“嗯。”
他的回应很轻,却让她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直视着他。
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比平时柔和了许多,但那双眼睛,依旧深邃得让她心慌。
她伸出一只手,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蜷缩着,指向房间唯一的窗口。
“去。”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弱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