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寻思再等不到高览,自己要不帅旗后撤,权且避他锋芒之时。
却见方才还神挡杀神,摧城破军的张绣,仰天一声大笑。
「河北庭柱,不过如此!
首级且暂寄汝颈上,张某来日再取!」
言罢,便见张绣引军转向,自阵中杀出,碍于其先前威势,魏军虽数万之众,竟无人敢阻。
此刻,张郃手心的长枪已握的满是冷汗。
「北地枪王?
郃也曾久闻其名,原以为不过在北地一郡之地,仗著枪法,博了点名声,未必有多大本身。
未曾想,今日一见,其枪法肃杀,无物可当,只教人毛骨悚然。」
张郃摸了把额前冷汗,心中无言长叹,好你个北地枪王,你也没说你这枪王,指的不是枪法,而是飞枪之法呀?
铺天盖地三千杆飞枪投来,谁敢跟你斗枪?谁不称你一声枪法当世第一?
而这边张绣刚率军冲出魏军军阵,方撤出去不多远,恰这时,高览已率五千骑军急急赶来。
原来方才得了张邻传讯,高览便心生一计,料想张邻居万军之中,自保无虞。
与其赶往救援,不若堵截张绣退路,将其困死在魏军军阵之中。
只要此番彻底覆灭了这支张绣兵马,取长安还不是探囊取物?
是以,他这才绕了一个大圈,要赶著将张绣关门打狗,若非张绣方才及时撤出,此刻恐已深陷魏军阵中,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此刻惊见张绣率骑军欲逃,高览急引兵追之。
「张绣小儿,有种别跑!
汝不是狂言要取张郃项上首级吗?
今其首级,就在帅旗之下,何不回头取之?」
张绣:
」
」
可恶!
「小小高览,也敢猖狂?
要不是你家张爷爷手中飞枪准备不足,你已万枪穿心而死!」
是的,方才张绣忽然撤离,哪里是察觉了什么高览欲合围他的计划?
他只是飞枪消耗的太快,丢完了而已,急著回城补充,否则深陷万军之中,他又不是纪灵、吕布那等有著惊世武艺,天下无双的人物。
若手头没了飞枪,几个他也别想在万军之中,来去自如。
无奈他这里没了飞枪,急著要跑,可高览情知这支骑兵,便是长安城中最主要的战力,若能一举击破之,取长安易如反掌,又哪里肯放?
更何况张绣欲回城,必开城门,若能追著他一同冲入长安城门之中,同样可以一举破城,大功一件。
因此高览此番也是下了死令,命众人死命追击,紧紧咬著张绣骑兵的尾部。
眼看长安城门已近在眼前,而高览军犹自死追不妨,张绣心知,若让其这么一直追下去,跟著冲进城门。
凭城中那些乌合之众,哪里挡得住高览的精锐骑兵?
是故必不能让高览再追,念及至此,张绣遂心生一计。
乃至城门近前,高呼曰:「飞枪所到之处!」
众将答曰:「左右生死相随!」
霎时间,便见张绣一个回身,将手中战斗用的兵器长枪向后掷去!
左右见此,无有迟疑者,皆将手中兵器长枪,孤注一掷般向后投去。
三千杆长枪飞至,飞枪嗡鸣之声再响!
高览闻之见之,怎不惊骇欲绝!
「张绣竖子!」
他大骂一声,心底已恨的咬牙,你个浓眉大眼的,不是说手头没飞枪了吗?
竖子,安敢诈我!
眨眼之间,飞枪将至,整整三千杆飞枪袭来,他这五千轻骑,如何敢当?
忙高呼曰:「撤!!!」
实则根本不用他喊,看见这铺天盖地的飞枪,众骑早逃也似的,唯恐避之不及。
高览也肝胆俱裂,生怕一个不妨,也被这飞枪扎死。
所幸他亦是河北名将,弓马娴熟,在飞枪袭来之前,及时一个翻身藏在马腹之下。
作为飞枪重点关注目标,枪落如雨下,他的战马眨眼间便已身中两枪,勉强跑了几步,倒地不起。
高览则赶在战马倒地之前,勉力滚落出去,身上磕碰摔伤不知几处,可算侥幸活了下来。
此刻再看他带来的五千骑兵,早在飞枪射来之时,作鸟兽而散,可即便如此,也因方才追的太紧,人员过密,导致死伤也有数百人。
北地枪王之威,可见一斑。
高览有理由怀疑,在张绣手中有枪之时,哪怕是当世第一的纪灵,也得惧他三分。
另一边,手中武器都丢了出去,全军已无再战之力,张绣哪还敢留?
忙催众人往城门逃去,城中孙策早有准备,立时打开城门将张绣等人迎入城中。
此时再等摔得一身是伤的高览重整兵马来追,城门早已关上,而迎接他们的,便是长安城头随著孙策一声令下:「放箭!」
于是万箭齐发,高览不得不率军后撤。
及至与张郃一汇合,二人皆被张绣的飞枪弄得灰头土脸,颇有些难兄难弟之感。
然而边上的郭图,却不等他二人感慨,斥之曰:「你二人是怎么回事?
堂堂河北名将,魏王倚重,称尔等为:【能】!
今日吾等率十万之众,竟被张绣小儿以三千骑兵所破,一战死伤近三四千人,而绣全身而退。
如此战绩,传将回去,恐为沮授、许攸所笑,汝等却教我还何个颜面,再见魏王?
张邻,难不成你真因那张绣言语,心底起了心思,故假做忠义,实则出工不出力?」
张郃、高览二人相视苦笑,张郃忙解释言说:「军师明辨。
此战死伤多为张绣飞枪所致,其为人狡诈,根本不同我等正面厮杀,只以骑兵之速,仗飞枪破敌。
凡所过之处,动辄数千飞枪齐至,逢阵破阵,遇人杀人,实非我等不尽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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