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尖叩了叩桌面，淡淡问：“然后呢？”
“然后我倾尽所有积蓄经商，不出一年便逆风翻盘，家财万贯。”
他语气陡然扬高，带着几分快意，“而周家却日渐败落，他母亲染病暴毙，弟弟妹妹也接连遭遇横祸，死的死、残的残。”
“有一日，那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周少爷，竟然腆着脸来求我借钱。”
“我当时特别的解气，感觉隐忍了这么多年，都值了。”
“若不是他，我妹妹不会死，我也不会落了个断腿的后遗症！”
“周家这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我素来痴迷玄学，看过不少典籍，这便是因果报应！”
他拍着大腿，理直气壮，“没有他们先欺人太甚，何来我后来盗取气运？若不是我们家先害死了我妹妹，他们周家怎会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听完这番话，我忍不住笑了。
他竟能将害人夺运、挖坟盗穴这般阴损勾当，说得如此理所当然，还堂而皇之冠以因果报应之名。
我笑而不语，彭玉却问道：“张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不说话？”
“你笑什么？”
“难道你觉得我做得不对？”
我抬眸直视他的目光，“你对不对，轮不到我来评判。”
“但你周身业障缠身，报应已然反噬，你说你做得对不对？”
“再者，你方才所言，并非全是实情，你在撒谎。”
彭玉浑身一震，眼神瞬间躲闪起来，显然没料到我仅凭几句对话和他的面相，便看穿了他的谎言。
“张大师何出此言？”他强装镇定，声音却微微发颤。
“我没心思跟你浪费时间，你的事，我本就无意插手。”
我敲了敲桌面，语气冷淡，“你连句实话都不肯说，还看什么，李叔，送客。”
见我动了真格，彭玉彻底慌了神，他一把拦住正要上前的李叔，姿态放得极低，诚恳道：“大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您果然神通广大，彭某服了！”
“我的确有所隐瞒。”
袁虎和李叔皆看向我，大气都不敢喘，识趣地没有吱声。
彭玉咬了咬牙，挥手将身后的两个保镖打发走，声音比刚才低了许多，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心虚。
“是，我确实瞒了部分实情，当初，是我把妹妹介绍给周怀恩的。”
“我本想让妹妹嫁入豪门，从此飞黄腾达，没想到周家竟然嫌弃我们出身卑微，只拿出两万块钱，就想把我们打发了。”
“不仅如此，周怀恩和他父亲还当众羞辱我，说像我们这种底层人，能被他们家看上，已是天大的万幸！”
李叔闻言，震惊不已：“合着你妹妹的不幸，根源竟在你身上！”
“三十年前，两万块钱已经不少了，若是你们见好就收，也不至于闹出人命啊！”
我凝视着彭玉的眼睛，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你妹妹的死，恐怕没这么简单吧？还不道出全部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