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晃夫妇被衙役抬走了,说要录口供。
对方是奉了清和公主的命令,潘家人自然不敢阻拦,看着躺在床板上了无生气的儿子儿媳,看着衙役离去的背影,潘夫人哭得死去活来。
潘夫人跪在潘父面前,抱着他的大腿哭,“老爷,快想想办法吧,咱们晃儿受不住府狱啊,他们这是要晃儿去死啊,老爷。”
一脸疲惫的潘大人没力气挣开妻子的束缚,颓然道:“你求我有什么用?有人要晃儿死,我也保不住他了,我能做的就是尽量保住潘家。”
潘夫人大惊,松开丈夫,“老爷,晃儿是你的长子啊,你怎能看着他去死?”
潘大人说完放弃潘晃的话后,心头轻松了许多些,“去死就去死吧,他去死总比我们全家去死来得好。我就纳闷了,你的脑子是被门夹了不成?竟然由着晃儿胡闹。”
前些日子,从不关心儿子房里事的潘大人在外面听到儿子的事迹后,顾不上同僚嘲讽的话语,他是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他儿子的脑子有病是不是?
不想妻子难过的话,每月那几天一个人睡会死啊?就非得当色中饿鬼?当了色鬼也就罢了,还给自己立牌坊?
天底下竟有这般蠢货?这般蠢货竟是他的儿子?他从前竟然没发觉自己的儿子有这么蠢?
潘夫人被噎住了,其实当初儿子给有孕的妾室灌堕胎药时,她也觉得不妥,可儿子说了,不愿儿媳为庶出子女而忧心,还说服潘夫人觉得他这种行为是十分深情的。
潘夫人虽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细细一想,那些姬妾不是侍女出身就是佃户出身,她们的家人都在潘家手里捏着,谅她们也掀不起大浪,于是她也就不管了。
若是将来儿媳生不出,再纳一批姬妾就是。
事发之后,潘夫人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那些仆从和佃户就暴起了,竟敢去堵府衙,状告晃儿夫妇投毒。
“去把他们抓回来!一群背主的玩意儿,良心叫狗吃了……”潘夫人气极了,命令其他仆从去将那些恶仆抓回来重罚,却换来其他仆从冷得深入骨髓的眼神。
潘夫人愣了,和眼前的仆从们对视良久,才依稀想起,他们似乎和那些姬妾仆从是沾亲带故的。
是的,他们有亲人故交,有喜怒哀乐,他们不是任她摆布的泥胎木偶。
当他们发现主人不把他们当人看时,他们也会暴起的,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是人。
潘夫人被那些仆从看得后背发凉,急匆匆的打发他们走了,然后去亲戚家借人,让亲戚家的管事带着人去将恶仆抓回来。
本来还盘算着等那些恶仆被抓回来,定要将这些人全卖了,这些人掌握着她的衣食住行,她可不敢再将这些忤逆主子的东西放在身边了。
谁料,去了几十号人也没能将人带回来,听说和那些恶仆在街上打起来了,半个京城的百姓都来围观了。
潘夫人要晕倒之际,那些府衙还来家里将与那些姬妾沾亲带故的全带走了,说要作证人,直到今天也没放回来。
潘夫人虽看不清局势,却也知道局势对她儿子不利,但她舍不得儿子,只能苦求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