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小人戴罪之身,站着回话就好,站着就好。”
陈昭也不强求,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开门见山道:
“你是个聪明人,当知眼下唯一活路,便是戴罪立功。
你若能将云阳教的底细,所知一切,和盘托出,本官或可在上奏时,为你陈情,求一个从轻发落。”
他又补充了句,道:
“我虽然目前只有公主府的官身,但是你应该也知道我在刑部、大理寺那边有很多人脉的,为你说句话,很容易。”
曹师爷闻言,连连点头,道:
“是是是,那倒也是,陈大人您乃是大理寺卿,又是陛下的心腹,你所言,自然是有分量。
以您的威名和才能,陛下迟早会起用您,将来拜相也是有可能的。
我自然是相信您。”
陈昭嘴角微微上扬,道:
“既然如此,那我想知道的,你应该会和盘托出吧。”
曹师爷浑身一凛,他连忙躬身,道:
“陈大人一言九鼎,名满天下,小人岂能不知?
小人愿说,小人什么都愿说。
但凭大人垂询!”
陈昭微微颔首,淡淡道:
“第一,那云吞法王,究竟是何来历?姓甚名谁,是何根脚?
第二,云阳教除了此处,其他据点、总坛设在何方?
第三,筠州地界,乃至更高层的官场之上,还有多少人与云阳教有所勾结?
最后,将你所知的云霞山内那处所谓秘密总坛的情况,一五一十,详细道来,不得有半分隐瞒!”
曹师爷闻言,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着脑海中的信息,道:
“回国公爷的话,那云吞法王据小人偶然听其心腹提及。
他并非中土人士,而是来自西域。
具体名讳无人知晓,只知其自称云吞,意为吞云吐雾,神通广大。
他早年在西域拜火教中待过,后来不知得了什么机缘,融合了西域幻术与一些苗疆蛊毒的手段,自创了这云阳教。
那不死药的方子,据说便是源自西域的某种秘药改良而成。”
他略微停顿,便继续道:
“云阳教真正的总坛,就在昌岗县云霞山深处。
那里山高林密,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除了此地,在筠州下辖的其他几个县,如永丰、清泉等地,也设有分坛,但规模远不及云霞山总坛。”
陈昭微微颔首,道:
“那官场上这一块呢。
沈峻办案时遇到阻碍,我听他说在筠州城,很多官吏装聋作哑,闭口不谈。
虽然殷勤招待,但是对云河村之事,却绝口不提。
而来到这边后,你们更是多番糊弄,拿出一些假线索,让他们偏离调查方向。
我想来这官场上,应该有诸多官员,被云阳教收买吧。”
曹师爷闻言,点头道:
“正是如此,虽然小人地位低微,所知有限,但确实听闻。
不只是临宣县,除筠州刺史洛守正洛大人外,州衙内的徐长史、王司马,据说也收过教中的孝敬。
甚至京城那边,好像也有几位大人物,与教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但具体是谁,小人就真的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