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进。”
秦九州面无表情地抱着她进偏殿。
温软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慈爱了许多:“你比追风能力更强,本座却只重用追风,你可知为何?”
秦九州瞥她一眼,没说话。
“因为本座心疼你啊。”一句话叫秦九州脚步骤止。
温软趴在他耳边,做贼似的悄悄哄:“只有你才是本座真正的嫡系,这大冷天的,那些活儿也不好干,本座怎舍得你去做?你乖,听话嗷。”
秦九州将她放在软榻上,脸色淡淡,哄人谁不会?脑血栓也就剩这张嘴还算利索了。
这样想着,他唇角却不自觉挑起了一点。
总算不是个没良心的胖墩。
他站在一旁,习惯性倒好果茶,端起水果喂了起来。
软榻上,胖墩接茶张嘴,得意而享受地叹着气。
万人迷是这样的,总要被争来抢去、争风吃醋,单是端平一碗水,王都费尽了力气。
她跟秦弦一起玩波浪镜玩到了天黑。
翌日,天蒙蒙亮时,青玉进门准备叫人——今儿上朝前,得先开坛做法,时间紧张得很。
“小郡主,该起了——”她走进内殿,正要往床前去,却猛然被妆台前的胖影吓得骤然惊退,后背撞去柱子上,差点尖叫出声。
——外头天还未大亮,内室门窗紧闭,光线昏暗,只有妆台旁点亮了一盏宫灯,隐隐照出铜镜前揽镜自照,宛若鬼魅的红衣胖影。
“……”
青玉闭了闭眼,紧紧攥拳才忍住到嘴边的脏话。
王演鬼是真有一手啊。
“魔镜魔镜,快告诉本座,谁才是世界上最美丽、最绝色、最恶毒、最精明的王呀?”满是稚嫩童真的奶音轻轻响起。
青玉并不觉得可爱。
她只觉得诡异。
“啊,是本座吗?”铜镜前,手握波浪镜的胖墩勾起兰花指,满脸不可置信,讶异而惊喜地问,“天呐,真的是本座吗?”
“本座……”胖脸十分感动,眼中已带泪花,“本座真是……受之无愧呐!”
青玉:“……”
她转头着半坐在床上打哈欠的温意,轻声问:“王女,小郡主何时起的?”
“不知道。”温意摇了摇头,满脸无奈,“我被吵醒时,她就已经坐在那儿了。”
她胆儿不算小,但谁顶得住一睁眼就是镜前的昏暗红影啊?
没尖叫出声得多亏她对那诡异童音足够熟悉。
温意想说什么,张嘴又打了个哈欠。
青玉嘴角一抽,忽然很庆幸最近不用自己侍寝。
“是吗?全世界都爱本座?哎呀……”胖墩在与波浪镜热聊,说起这个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扭捏,“其实……人之常情啦,世间万物,哪怕是坟里的厉鬼,谁能不爱本座呢?”
青玉一言难尽地走上前:“小郡主——”
“住口!”
温软皱眉转过头,满脸严肃:“没见本座在议事?以后长点眼色,还有,谁许你称本座小郡主?”
青玉一愣:“那奴婢该称您什么?”
“本座……”
铜镜中的胖脸倏然一变,邪魅而轻柔:“本座当然是世界上最美丽、最绝色的白雪大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