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头,对上凛川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原本还残留着愧疚的思绪,瞬间被一道灵光劈开。
凛川不是在说气话,他早就有了备选的人。
一定是那个恶兽城的祭司,墨尘。
之前他只当是黎月在恶兽城走投无路时遇到墨尘,被逼无奈才结契,可现在想来,如果没有凛川在背后默许甚至推动,黎月怎么会轻易和一个陌生雄性结契?
凛川和墨尘一定是旧相识,甚至可能是生死之交。
凛川对他的态度格外信任,那种信任不只是对他实力的认可,更像是多年的相处建立起来的信任。
否则以凛川护雌崽如命的性子,绝不会允许一个不知道底细的强大雄性靠近黎月。
墨尘,也许从一开始就是凛川为黎月安排的底牌,是用来牵制他们这些兽夫的。
想通这一点,幽冽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我会守住这个位置。”幽冽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他看向黎月的目光里,除了之前的珍视与愧疚,又多了几分孤注一掷的决绝。
“我会管好自己,也会管好他们,绝不会再让月月受委屈。”
凛川盯着他看了足足三秒,直到幽冽的眼神没有丝毫闪躲,才缓缓点头:“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他收回蝎尾,转身拍了拍黎月的肩膀,语气重新变得温和,“小月,该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争取在天黑前赶到万兽城。”
黎月脑子里还有点乱。
凛川说的“让出第一兽夫位置”时,她压根没往具体的人身上想。
因为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曾跟墨尘结过契。
她只当那句话是阿父气头上的警告,可这份警告,还是让她心里拧成了一团乱麻。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雌性,根本不知道作为雌主该怎么驯服雄性。
在她的认知里,他们对她好,她就该用真心回应。
她以为“对他们好”就是正确的相处方式,却没想过有些时候,这份纵容会变成隐患。
“发什么呆?”凛川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
他已经伸手拿起一旁的斗篷,动作轻柔地给她仔细地裹上。
“阿父带你赶路,你不用理他们。”凛川严厉地道。
发情期的雄性需要安抚,要是凛川抱着她,她就连一个都安抚不了。
但凛川显然还在生气,她没打算这个时候惹阿父不开心,毕竟阿父都是为了她好。
她刚一点头,凛川就变成了兽形,蝎螯微微收起以防刮伤她,粗壮的蝎尾带着锋利的毒刺翘在身后,“兽形赶路比人形快两倍。”
黎月爬上他的后背,她刚坐稳,凛川就已经率先出发了。
她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五个兽夫,因为都是兽形,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只有澜夕的脸颊还带着未退的红晕,眼神时不时往她这边瞟,又飞快移开。
看着他们这副模样,黎月心里的不忍又冒了上来。
发情期本就不是他们能完全控制的,刚才幽冽已经道歉,其他人也在刻意保持距离,再让他们硬扛着,未免太难受了。
她忽然想起空间里可以兑换抑制药,连忙凑过去对凛川小声说:“阿父,我空间里有抑制发情期的药,要不要给他们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