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改装的“大三轮”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突突”作响,奏着独属于这个年代的摇滚乐。
他四仰八叉地躺在后车斗里,身下是厚实的棉垫,苏婉和林晚晴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
温香软玉在怀,头顶是油布搭起的遮阳棚,这日子,简直不给神仙活路。
王昊哼着不成调的后世小曲,眯着眼盘算着中午的菜单。
红烧狮子头必须安排上,再来个溜肉段,要是能搞到一盘花生米,那二两小酒就能喝出茅台的滋味。
“当家的,你唱的这叫什么呀,怪好听的。”苏婉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小声问着。
“这叫摇滚,”王昊打了个哈欠,“就是摇着摇着就滚到床上去的意思。”
苏婉的脸颊瞬间飞上两抹红霞,伸手在他腰上轻轻掐了一下。
林晚晴则在旁边抿着嘴偷笑,发动三轮车的手更加稳健。
车子开出十几里地,路过一片不高的小树林,王昊突然在垫子上拱了拱。
“停停停!”他拍了拍林晚晴的胳膊,“内急,人有三急,挡不住了!”
三轮车稳稳停在路边。
王昊连滚带爬地跳下车,一边解着裤腰带,一边火急火燎地往小树林里钻。
“你们在车上等我,我去去就回,给这片土地施点肥!”
看着他那猥琐的背影,苏婉和林晚晴相视一笑,早已习以为常。
苏婉从旁边的布包里拿出水壶,体贴地拧开盖子,准备等他出来喝。
林晚晴则熄了火,静静地坐在驾驶位上,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就在这时,远处地平线上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
紧接着,漫天尘土被卷起,形成一条黄色的长龙,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她们的方向奔涌而来。
“晚晴姐,那是什么?”苏婉有些紧张地抓住了林晚晴的衣角。
林晚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眯起眼仔细瞧了瞧。
当先一辆,是刷着“公安”字样的吉普车,车顶的警灯虽然没亮,但那股威严的气势已经扑面而来。
后面跟着的,是好几辆黑色的轿车,车头都插着鲜艳的小红旗!
这是县里的大领导!而且不止一个!
这阵仗,怕是省里来人了!
苏婉的小脸瞬间变得煞白,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王昊消失的小树林。
完了!
当家的一定是投机倒把的事情败露了!这是来抓人的!
林晚晴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紧紧握住车把,大脑飞速运转。
怎么办?
要不要现在就发动车子掉头跑?可两条腿的三轮车,怎么跑得过四个轮子的轿车?
不等她们做出反应,那支庞大的车队已经带着一股呼啸的风,浩浩荡荡地驶到了近前。
“吱嘎——”
刺耳的刹车声接连响起。
吉普车和后面的几辆轿车,不偏不倚,正好停在了她们这辆寒酸的改装三轮车旁边。
车门纷纷打开,一群穿着中山装,脚踩黑皮鞋的干部,火急火燎地从车上跳了下来。
为首的一个,头发花白,正是安丰县的老县长!
老县长一下车,连气都来不及喘匀,焦急的视线就在四周来回扫视,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人呢?车在这儿,人去哪了?”
苏婉和林晚晴大气都不敢出,缩在车斗里,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下彻底完了,县长都亲自带队来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