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愣了愣:“已经革职查办了……”
“不够。”林羽声音冷下来,“就得让百姓看着,谁要是敢动他们的救命钱,就是这个下场。”
三日后,都城最大的粮仓前搭起了高台。被绑在台上的,正是那几个克扣贷款的污吏,胸前挂着写满罪状的木牌。台下黑压压站满了人,有领过贷款开了豆腐坊的寡妇,有拿着账本核对的商贩,个个眼睛瞪得溜圆。
“诸位乡亲,”林羽站在高台上,声音传遍广场,“新朝的规矩就一条——谁把百姓当人,我就把谁当人;谁要是把百姓当鱼肉,我就把他当刀俎上的肉!”
话音刚落,人群里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有个瘸腿的老兵拄着拐杖挤到台前,颤巍巍地举起手里的贷款凭据:“陛下,俺用贷的钱开了个修鞋铺,昨天赚了五个铜板!”
林羽走下台,接过那枚带着体温的铜板,在阳光下看了又看。这铜板边缘磨得发亮,比任何玉玺都让他心安。
入秋时,林羽又去了城郊。昔日的荒地已变成良田,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腰,龙骨水车“吱呀”转着,把河水引向干裂的土地。老农们看见他,老远就喊“林大哥”,递过来刚摘的脆瓜,甜得人眯起眼睛。
商业街更是热闹,西域的胡商支起了挂满地毯的摊子,江南来的船娘在码头卖起了新茶,连打更的老头都改口了,不再喊“天干物燥”,而是喊“国泰民安”。
秦瑶捧着新出的赋税册子来找他时,正见他蹲在打谷场上,帮着农户脱粒。金黄的谷粒溅在他的粗布衣服上,像撒了把星星。
“户部统计,这季秋粮比去年多收了三成,商税也翻了番。”秦瑶把册子递过去,“那些旧朝的官都说,从没见过这么快就缓过来的。”
林羽擦了把汗,接过册子在谷堆上翻看起来。风卷着稻花香掠过场院,远处传来孩子们追逐嬉闹的声音,混着打谷机的轰鸣,像支最动听的歌。
他忽然想起登基那天摔碎的冕旒。或许从一开始,他要的就不是那顶帽子,而是这满场的谷粒,是百姓手里能攥热的铜板,是这终于能让人安心种庄稼的天下。
暮色渐浓时,林羽披着晚霞往回走。田埂上的脚印深浅不一,混着泥土与谷粒,像串沉甸甸的省略号——后面,是更长远的路,是要让这阡陌之上,长出更多的金,更多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