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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分苗时节的蝉鸣(2 / 2)

林小满咬了口凉糕,清甜里带着海菜的咸香。她记得母亲,总是穿着件蓝布衫,在海带田里忙到日落,头发上沾着海带屑,却笑得比谁都甜。“娘说,海带是岛的孩子,得用心疼。”她轻声说,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可不是嘛。”孙婶叹了口气,“你娘走那年,海带收成特别好,像是知道她放心不下似的。”她抹了把眼角,又笑了,“不说这个了,看咱小满现在多能干,你娘在天上看着,肯定高兴。”

阿泽和宛宛也学着分苗,却总把根须扯断,急得直跺脚。“我不是故意的。”阿泽举着断了根的苗,眼圈红红的,“它们是不是活不成了?”

赵铁柱捡了些断根,埋在田埂边的空地上:“说不定能活呢。”他用树枝在泥里画了个小圈,“给它们做个记号,长大了也是好苗。”阿泽赶紧把鲨鱼邮票插在圈边,宛宛跟着放上蝴蝶邮票,像给这些断根的苗请了两个守护神。

“这样它们就不会害怕了。”宛宛拍了拍手上的泥,小脸上满是认真,“蝴蝶会给它们唱歌,鲨鱼会保护它们不被大鱼吃掉。”

看着日历还有小半个月暑假就要结束了,林小满和孩子们也在逐渐收拾行李,帆布包的角落里已经堆起几件叠好的换洗衣物,阿泽把鲨鱼邮票小心地夹进笔记本,宛宛则将蝴蝶邮票用红绳系在背包拉链上。“等回到京市,我要把新苗的照片给同学看。”阿泽摸着笔记本封面说,指尖划过上面歪歪扭扭的“海晏岛”三个字。林小满蹲下身帮他们理了理衣角,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出发前,一定要带孩子们去趟烈士陵园。那里长眠着几位当年为守护海岛牺牲的战士,她想告诉他们,现在的京市车水马龙,高楼拔地而起,地铁像银蛇般穿梭在地下;现在的国家粮仓充盈,高铁奔驰在原野上,连海晏岛这样的小岛都通了稳定的电,新苗能靠着科学方法茁壮生长。他们的付出从没有被遗忘,人民会在清明带着鲜花去看他们,他们的家属被妥善照顾,孩子能安心上学,老人能安度晚年。国家正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走,要让每一个像海晏岛这样的地方都越来越好,让大家都能过上踏实安稳的日子。

日头西斜时,分好的新苗已经插满了半亩新田。竹竿在夕阳里列成队,叶片上的水珠闪着金红的光,像挂了满天的小灯笼。郑伯背着邮包走来,手里捏着封牛皮纸信封:“小满,研究所寄来的包裹,说是新的测量仪。”他把信封递给林小满,目光扫过新苗田,突然笑了,“这苗长得比去年的老品种高半头,郑伯的邮包以后怕是要多装些喜报喽。”

郑伯的邮包上还沾着海泥,是早上送邮件时不小心蹭的。他总说,这邮包跟着他走了三十年,比家里的老伙计还亲。“里面还有王教授给你的信,”他补充道,“说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包裹里是台银灰色的测量仪,带着泡沫塑料的新味。林小满按说明书调试,屏幕上立刻跳出一行数字:“叶绿素含量:92%”。“比标准值还高!”她把屏幕转向众人,数字在夕阳里泛着冷光,却烫得人心头发热。孙婶凑过来看,指着屏幕上的绿线:“这就是苗里的劲儿?”

“嗯,这线越陡,说明苗越壮。”林小满把测量仪放进帆布包,包里还躺着赵铁柱写的那封信。他昨天练了半夜,把“海晏岛”三个字写得方方正正,信纸边角被手指蹭得发毛,却透着股认真劲儿。信里没写多少话,只说“新苗长得好,岛上人都高兴”,末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海带,像个举着叶瓣的小人。

“该寄信了。”林小满从包里掏出新苗的照片,照片上的新苗叶片舒展,背景里能看见赵铁柱挖沟的背影,还有两个孩子举着邮票奔跑的影子。她把照片贴在信封角落,再贴上那张长城邮票,郑伯拿出邮戳,“啪”地盖下去,红印在夕阳里透着暖。

“三天就能到京市。”郑伯把信放进邮包,“王教授收到了,保准高兴得睡不着觉。”他的拐杖在泥里戳了戳,“等秋收了,咱也印张海晏岛的邮票,就用这新苗当图案,让全国都知道咱的海带好。”

蝉鸣渐渐歇了,潮声漫上来,舔着新苗的根须。林小满望着插满新苗的田埂,突然觉得这些苗像无数支绿色的笔,正蘸着海水在滩涂上写字,写的是“生长”,是“希望”,是海晏岛藏在潮声里的心里话。远处的灯塔开始闪红光,光柱扫过苗田,叶片上的水珠便跟着亮一下,像无数只眼睛在眨。

赵铁柱扛着铁锹往回走,脚步踩在泥里“咯吱”响。他突然回头望了眼新苗田,月光落在他脸上,映出点不好意思的笑。林小满知道,他是在盼着那封信能早点到京市,盼着远方的人能知道,海晏岛的夏天,不仅有蝉鸣和潮声,还有新苗在土里使劲扎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扎实,一声比一声清亮。

田埂边的断根苗在晚风中轻轻晃,阿泽的鲨鱼邮票和宛宛的蝴蝶邮票并排插在泥里,像两个站岗的小卫兵。林小满走过去,给它们浇了点海带水,水珠落在邮票上,折射出细碎的光,仿佛在说:放心吧,我们会好好长大的。

夜色渐浓,岛上的灯火次第亮起,像散落在海里的星星。海带田里的新苗安静地立着,叶片偶尔碰在一起,发出“沙沙”的声,像是在说悄悄话。蝉鸣彻底停了,只有潮声在耳边起伏,温柔得像首摇篮曲,哄着新苗,也哄着整个海晏岛,在期待中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