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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天子銮驾归京去 官场冷暖故人来(2 / 2)

他 语气 亲切,却 带着 一种 不容置疑的力道。“贤弟 在 苏州 的 政绩,为兄在 台州 亦 有 耳闻,堪称 ‘ 卓异’!日后 这 苏州 一应 事务,是要 请 贤弟 多多 ‘ 照顾’啊!”

凌云 顺势 起身,面上 却 是 一副 ‘ 感激涕零’、‘ 受宠若惊’的 模样,躬身 应道:“恩师 言重了!学生 才疏学浅,全 仗 恩师 昔日 教诲,方有 今日。如今 恩师 驾临,学生 自当 竭尽 驽钝,辅佐 恩师,治理 地方,万死不辞!苏州 上下,但有 差遣,恩师 尽管 吩咐!万事 有 学生 在!”这 ‘ 表忠心’的话,说得 是 铿锵有力,情真意切。

当晚,苏州 府衙 在 城内 最好的‘ 姑苏 馆驿’设下 盛宴,为 王 刺史 接风洗尘。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 渐渐 热络。王 知远 带来的那位 心腹 赵 师爷,端着 酒杯,凑到 凌云 身边,压低 声音,半是 玩笑 半是 认真地说道:“凌 别驾,不瞒您说,在下 方才 粗略 翻看了一下 府库 账册……哎呀,可是 吓了一跳啊!这 库房 里头,怕是 干净得 能 跑 马、饿死 老鼠了!王 大人 新官 上任,这 ‘ 三把火’还没 烧,只怕 就先 要 为 钱粮 发愁了!您 看……这 该如何 是好?”

凌云 心中 明镜 似的,这 是 在 探 他的底,也是 在 要 ‘ 见面礼’了。他 苦笑一声,解释道:“赵 先生 有所不知。前番 ‘ 迎驾’,场面 浩大,所有 开销,皆 由 地方 支应。虽 有 盐商 ‘ 报效’部分,但 亦是 杯水车薪。如今 府库 空虚,实是无奈 之事。”

赵 师爷 嘿嘿一笑,用 胳膊肘 轻轻 碰了碰 凌云,挤眉弄眼道:“凌 大人,您 就 别 ‘ 哭穷’了!谁 不知道 您 与 本地 盐商 公会 关系 ‘ 匪浅’啊!再说了……嘿嘿,反正 您 这 ‘ 高升’在即,眼看 就要 去 京城 大展宏图了,这 苏州 的 ‘ 家底’,何不 做个 顺水人情,就 ‘ 留给’我们 王 大人 算了?也好 让 他 老人家 开局 顺利 些 不是?”

凌云 闻言,心中 猛地 ‘ 咯噔’一下,脸上 却 不动声色,故作 惊讶地反问道:“嗯?赵 先生 此话 从何说起?下官 这 ‘ 高升’一事,自己 尚且 未曾 听闻,先生 何以 如此 肯定?”

赵 师爷 得意地捋了捋 山羊胡,压低 声音道:“凌 大人 这就 是 ‘ 当局者迷’了!您 想 啊,按 咱们 大唐 的 官场 惯例,哪有 ‘ 师生’同 在一 州,分任 刺史、别驾 这一 二 把手的 道理?这 不是 明摆着 要 避嫌 嘛!如今 王 大人 既然 来了 苏州,那 您 凌 大人 的 ‘ 新缺’,肯定 早就 在 路上了!这 可是 板上钉钉的事!”

他 凑得 更近些,声音 压得 极低:“不瞒 您说,如今官场 都 在 传,这 苏州 刺史的位子,简直 成了 ‘ 鬼见愁’!谁 来 谁 倒霉!崔 刺史 的 ‘ 前车之鉴’可 就 在 眼前呐!满朝 文武,有点 门路的,都 不敢 沾 这 个 烫手 山芋。朝廷 没 办法了,这才 把 我们 家 这位 ‘ 老好人’王 大人,从 台州 那 清静 地方 给 ‘ 搬’过来 救火 啦!”

凌云 听完,心中 顿时 雪亮!原来 如此!自己 在 苏州 ‘ 折腾’得 太狠,愣是 把 一个 天下 数一数二的富庶 大州 的 ‘ 一把手’宝座,变成了人人 避之不及的‘ 火坑’!朝廷 选派 王 知远 前来,恐怕 正是 看中了他 ‘ 稳重’以及 与 自己 那 层 ‘ 师生’关系,指望 他能 ‘ 稳住’局面,至少别再 出 大乱子。

想通 此节,凌云 只好 打个 ‘ 哈哈’,含糊道:“原来 如此……先生 高见,下官 受教了。只是 这 盐商 之事,关系 错综复杂,还需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啊……”

又 过了几日,苏州 官场 再 起 波澜。新任 的 淮南 节度使,也 抵达了苏州!而 这位 新 节帅,竟然 又是 一位 ‘ 熟人’——正 是 不久前 奉旨 南下、查办 苏州 盐案 及 迎驾 风波的那位 钦差 大臣!

在 节度使 行辕 举行的拜见 仪式上,凌云 再次 见到了这位 昔日的‘ 对手’。新 节度使 大人 端坐 上首,接受 完 众官 参拜后,目光 落在 凌云 身上,脸上 露出 一种 难以捉摸的笑容,开口 道:“凌 别驾,别来无恙 啊?本帅 此番 能 履新 淮南,说起来,还 真 要 ‘ 多谢’你 在 苏州 的 ‘ 鼎力 相助’啊!若非 你 ……”他 话语 微微 一顿,意思 却 不言而喻——若非 你 凌云 把 前任 王 节度使 给 ‘ 搞垮’了,这肥缺 又 怎会 落到 我 的 头上?

这 语气,这 神态,与 前几 日 王 知远 刺史 所说的‘ 日后 还需 倚重’,简直 是 异曲同工!都 带着 几分 ‘ 感谢’,几分 ‘ 忌惮’,还有 几分 难以言喻的疏离与 试探。

凌云 一时 语塞,竟 不知 该如何 回应。他 只能 躬身,含糊地应道:“节帅 言重了!下官……下官 惶恐!一切 皆 是 为国 效力,分内 之事,不敢居功……”

看着 眼前 这位 ‘ 渔翁得利’的 新 节度使,再 想到 那位 ‘ 奉命 救火’的 老上司 王 刺史,凌云 心中 不禁 涌起 一股 荒谬绝伦的感觉。自己 在 这 苏州 奋力 搏杀 一场,扫清了多少 障碍,到头来,这 ‘ 胜利 果实’,似乎 都 成了 他人 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