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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暗流涌动:钱氏窃密反遭伏(2 / 2)

许铮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说,转身走向连接前后厅的那道门,拿起搁在门边矮柜上的对讲机:“陈老板,人按住了,没碰核心区。”

对讲机里传来陈砚舟平静无波的回应,只有一个字:“好。”

厨房里重新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头顶老旧日光灯管发出的、几乎听不见的“滋滋”电流声,和冰箱压缩机启动时低沉的嗡鸣。

钱多多僵在原地,像一尊骤然失去牵引线的木偶。后背的工装已经被冷汗浸湿,冰凉地贴在皮肤上。他不敢动,也不敢抬头看许铮,更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是什么。被扭送派出所?以商业窃密罪起诉?还是……更直接、更无声的“处理”?恐惧像冰冷的藤蔓,悄悄缠紧了心脏。

许铮走到角落,拖过一把蒙着灰尘的旧木椅坐下,机械臂的装甲板无声滑回,严丝合缝,恢复成流畅自然的手臂外形。他没再看钱多多,只是目视前方虚空,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金属雕像,却又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无形的压力。

陈砚舟还在前厅的灶台前。

他将熬汤的砂锅下那圈幽蓝的小火关到最小,揭开厚重的锅盖。浓郁的、带着山林阳光与风土气息的笋干香味,混着水汽“呼”地蒸腾而起,模糊了他片刻的面容。他拿起一把干净的长柄勺,探入锅中,轻轻搅动了两下,舀起一点清亮的汤,吹了吹,凑近唇边尝了一口。舌尖传来的温度与滋味让他微微颔首。

他将汤小心地盛进一个保温性能极好的深口提桶里,盖上严密的盖子,贴上一张手写的标签:“安神笋干汤,辰时熬制,今日限量”。

然后,他再次走到冷藏柜前,弯下腰,透过冰凉的玻璃门,仔细看了看那五只静静躺着的密封盒。封口的蜡印在内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着柔润而完整的光泽。

他直起身,回头,目光平静地越过操作台,落在后厨门口那个僵立如木桩的身影上。

他没说话,只是拿起刚才那柄被他特意转了个方向的长勺,将它轻轻横放在光洁如镜的操作台台面上。

勺柄的指向,不偏不倚,精准地朝着正南方。

许铮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转身走向通风口下方,开始熟练而安静地检查、回收某些肉眼难以察觉的微型设备。

一直沉默如石的钱多多,喉咙里忽然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被粗糙砂纸打磨过的抽气声。他抬起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眼神里挣扎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困惑、不甘,最终,化为一缕极微弱的、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渴求。

“我……”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只剩下气音,干裂的嘴唇嚅动着,“我能……讨一碗那个汤……喝吗?”

陈砚舟转过身,正眼看向他,目光里没有嘲讽,没有愤怒,甚至没有太多审视,只是一片深潭般的平静。

“你费尽心机想偷的,是落在纸上的几行配方、几个数字。”陈砚舟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在寂静中传递,“但真正的味道,能让心落回肚子里的那种踏实,从来不在纸上。”

他走回提桶边,打开盖子,用一只干净的素白瓷碗,稳稳地盛了大半碗热气袅袅的汤,走回来,递到钱多多微微颤抖的手中。

钱多多伸出双手去接,指尖碰到温热的碗壁时,几不可察地痉挛了一下,仿佛那温度烫着了他冰凉的皮肤。

他双手捧住那只碗,像是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又或是一捧随时会从指缝漏走的流沙。他低下头,凑近碗沿,很小心、很慢地喝了一口。

热汤滚过干涩的喉咙,落入空荡许久的胃囊,像一场迟来的甘霖洒在龟裂的土地上。那股温润厚朴的暖意,夹杂着笋干经过时间与阳光淬炼后特有的、沉甸甸的醇鲜,毫无预兆地,像一把生了锈却恰好对齿的钥匙,“咔哒”一声,捅开了一道他自己都以为早已焊死的、记忆的锁。

他肩膀猛地一塌,整个人像被骤然抽掉了所有支撑的力道,背脊深深地、无法控制地弓了下去,几乎要弯成一个痛苦的弧度。

许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清冷透骨的早晨,破旧的小屋里冷得像冰窖,呵气成霜。母亲总是天不亮就窸窸窣窣地起来,在呛人的煤球炉子前,守着那个掉了瓷的搪瓷锅,用家里能找到的一切边角料——也许是几片菜叶,也许是几粒黄豆,也许是邻居给的一小块碎肉——熬着一锅内容模糊的“杂烩汤”。汤熬好了,她总会用那只豁了口的碗,先盛上大半碗,吹了又吹,递到他手里,看着他喝下第一口,然后才用那双被生活磨得粗糙的手,轻轻摸摸他的头,声音带着疲惫的温柔:“人饿了,总得想法子找口吃的;身上冷了,得加件衣裳;可要是心里头空了、凉透了,啥衣裳啥山珍海味都抵不过事……就得靠一口滚烫的、实实在在的热汤,把它给焐回来。”

那味道,混杂着贫瘠、辛劳,却也奇异地混杂着一种近乎执拗的温暖。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自己刻意不去想起这碗汤,以及汤背后那段他不愿回首的岁月。

他低着头,视线模糊地看着瓷碗里袅袅升起、不断变幻形状最终消散在空气中的白汽,喉结剧烈地、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好几下,吞咽着某种远比热汤更灼热、更汹涌的东西。

陈砚舟看着他微微颤抖的、弓起的背脊,过了一会儿,才复又开口,语调依旧平缓,没有太多起伏:“你要是真觉得,之前那条道走到头了,黑得看不见五指,想试着换条道,走走看光亮的地方……”他停顿了一瞬,像是给对方一点消化的时间,“明天清早六点,街灯还没熄的时候,带着你的工具箱再来。”

钱多多的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口。

“不是让你来偷,来窥探。”陈砚舟补了一句,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是让你来修。店里有些线路,年头久了,是该有个真正懂行的人,好好查查,紧一紧了。”

钱多多没应声,也没抬头。他只是用那双曾经灵巧地撬锁、操纵精密仪器的手,更紧地、近乎痉挛地捧住了那只渐渐不再烫手的碗,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的颜色,仿佛那不是一只普通的瓷碗,而是茫茫冰海黑夜中,唯一一块能承载他重量的浮木。

许铮已经利落地收拾好了所有设备,重新站回通风口下那片阴影里,安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没有催促,没有打断,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可以称之为“同情”或“理解”的表情。他只是看着。他明白,对于某些在黑暗中行走太久、几乎忘了自己原来模样的人来说,冰冷的手铐和严厉的审判,未必是最有效的清醒剂。有时候,恰恰是一碗猝不及防、对上了某根心弦的热汤,一段被遗忘在角落、突然被唤醒的记忆,比任何外力都更能让人在瞬间看清,自己究竟站在怎样一片土地上,又该转身,面向哪一个方向。

陈砚舟已经转身回到了灶台前,拧开了另一个闲置灶眼的开关。

“噗”地一声轻响,幽蓝的火苗窜起,安静而稳定地燃烧着,开始温柔地舔舐着洁净干燥的锅底,为不知何时会到来的下一道食物,积蓄着最初的热量。

就在这时,门外由远及近,传来了送奶三轮车那特有的、叮叮当当的清脆铃声,混着早晨清新凛冽的空气,一起涌进了这间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交锋的小店。

陈砚舟抬起头,望了一眼墙上那面老式圆钟。

黑色的铁质指针,静静指向七点十九分。

新的一天,刚刚铺开它素淡而坚实的底子,晨光正努力穿透云层。而有些偏离了太久的轨迹,或许,正需要一个微小的契机,一个温暖的支点,来尝试一次艰难而沉默的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