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二年元月十四,公元266年1月14日清晨,对马海峡。
海雾弥漫,能见度不足百步。林羽的船队如同幽灵般在雾中穿行,只有船桨破水的细微声响和旗帜在风中偶尔的猎猎声。蓬莱号指挥舱内,鲸油灯将几张凝重的面孔映照得明暗不定。
“雾太大,不利于登陆作战。”孙尚香看着窗外白茫茫的海面,眉头微蹙。
“但利于隐蔽接敌。”林羽站在海图前,手指点在壹岐岛的轮廓上,“据俘虏所言,壹岐岛有两处主要村落,东岸的‘胜本’是最大的渔港,可能有少量驻军;西岸的‘芦边’地势平缓,但岸滩较浅。我们的目标不是强攻,而是最快速度控制局面。”
马云禄出列:“前军哨探今晨传回消息,已确认东岸胜本港约有大小船只三十余艘,岸边有木制栅栏和了望台。西岸芦边未见明显防御工事。雾中视线受阻,但可听闻东岸有集结号角声,他们可能已察觉对马岛之事。”
“反应不慢。”吕玲绮冷笑,“正好试试这些倭人的斤两。”
“传令。”林羽直起身,“船队一分为二。主力由我亲率,直扑东岸胜本港,正面施压。玲绮,你率右军五百,绕行至西岸芦边登陆,从侧后包抄,切断胜本守军退路,并控制西岸村落。”
“得令!”吕玲绮抱拳。
“尚香、云禄,随我登陆东岸。祝融,你部暂时留作预备队,同时看管船队和俘虏。”
“是!”
辰时三刻,雾稍薄。当黑色的船影如同从海中升起的魔怪般出现在胜本港外时,岸上已是一片混乱。木栅栏后聚集了约三四百人,大多手持竹枪、骨箭,少数身着简陋皮甲的头目握着铁刀,正声嘶力竭地呼喝着。一座三丈高的简陋了望台上,有人拼命敲打着铜锣。
“升旗,亮旗。”林羽站在蓬莱号船首,淡淡道。
血色拳印黑旗再次升起。与此同时,十艘冲锋舟载着前军两百玄甲,如同离弦之箭冲向海滩。
“放箭!放箭!”岸上传来生硬的倭语呼喊。
稀稀拉拉的骨箭、竹箭从栅栏后射出,大部分无力地落在海中,少数射中冲锋舟或玄甲士卒,发出叮当脆响便被弹开。玄甲兵甚至没有举盾。
“换火箭!用火箭!”岸上的头目似乎急了。
几支绑着浸油破布的箭矢歪歪斜斜地射来,但同样无法穿透玄甲表面的灵能防护,徒劳地燃烧片刻便熄灭。
此时,冲锋舟已冲上浅滩。马云禄第一个跃下,长刀出鞘:“前军,破栅!”
两百玄甲如黑色潮水涌上沙滩,沉默地冲向木栅。栅栏后的守军发出惊恐的怪叫,一些胆大的探出竹枪乱刺,但玄甲兵只是挥动戟杆,便将竹枪扫断,随即一脚踹在栅栏上。本就不甚坚固的木栅发出呻吟,连接处开始崩裂。
“放箭掩护!压制了望台!”孙尚香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她率领的左军弓手已乘第二批冲锋舟抵达,在沙滩上迅速列队,张弓搭箭。
“嗖嗖嗖——”特制的破甲箭矢如同飞蝗般掠过海滩,精准地钉入了望台和栅栏后的守军聚集处。惨叫声顿时响起。不同于守军孱弱的箭矢,这些来自系统的箭矢穿透力极强,往往一箭便能射穿简陋的皮甲,甚至将人钉在木柱上。
“栅栏要破了!顶住!顶——”一名头目的呼喊戛然而止,一支箭矢贯穿了他的咽喉。
“轰!”一声闷响,一段数丈宽的栅栏被玄甲兵合力撞倒,尘土飞扬。守军的士气瞬间崩溃。
“逃啊!怪物!他们是怪物!”
“天罚!是天罚!”
残存的守军丢下武器,哭喊着向村内逃窜。玄甲兵并不急于追击,而是迅速控制港口和栅栏缺口,列成防御阵型。林羽在孙尚香和数十名亲卫的簇拥下,踏上胜本港的土地。
“清理残余反抗,控制要道。云禄,带一队人,去村中仓库和头目居所。”林羽扫了一眼地上横七竖二的尸体和伤者,神色漠然,“反抗者,格杀。跪地者,集中看管。”
“是!”
战斗迅速演变成清剿。少数躲藏在屋舍中放冷箭的倭人,很快被玄甲兵揪出斩杀。大部分村民要么跪地求饶,要么惊恐地缩在家中不敢动弹。不到半个时辰,胜本港便落入掌控。
“报——!”一名前军斥候奔来,“西岸传来消息,吕将军已控制芦边村,未遇激烈抵抗,俘获村民约五百,其中青壮不足百。正在清点物资。”
“很好。”林羽点头,“告诉玲绮,将俘获的工匠、识字的、以及……姿色尚可的年轻女子单独分开,集中看管。其余人等,驱赶到东岸来。”
“是!”
林羽在马云禄的引领下,走进胜本港最大的一处院落——这里似乎是本地头目和邪马台派驻官员的居所兼议事厅。厅内陈设简陋,但角落里堆着几口木箱。
“打开。”
箱子被撬开。一口箱中装着成串的劣质珍珠、粗糙的金砂和银块;一口箱中是晒干的鱼鲞、海带和少量稻米;最后一箱则是一些破旧的竹简、木牍,以及几卷保存尚可的丝帛。
林羽拿起一卷丝帛展开,上面是歪歪扭扭的汉字,记录着壹岐岛的人口、赋税、以及向邪马台进贡的清单。他粗略扫过,心中估算:此岛人口约两千,年产粮食不过万石,金银矿产几乎没有,主要产出是鱼盐和海产。
“穷乡僻壤。”他放下丝帛,对马云禄道,“但蚊子腿也是肉。将所有能带走的粮食、盐、干货、皮毛、以及那些金银砂集中装船。工匠和识字者,连同家眷,全部带走。至于女子……”他顿了顿,“十五至三十岁,无残疾、无恶疾者,集中起来,我要亲自过目。”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