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印第安纳波利斯的时候,阿泰斯特盯着舷窗外的景色看了很久,久到空乘过来提醒他才回过神。李特坐在旁边翻着战术手册,头也没抬:“怎么,看见熟悉的云了?”
“我是在想,”阿泰斯特活动了下脖子,“你上次穿主场球衣来这儿是什么时候。”
“2005年5月。”李特说。
阿泰斯特扭头看他:“你这记性真够吓人的。”
“那是我在这儿的最后一场季后赛。”李特合上手册,“我们输了,然后夏天我就走了。”
车从机场开往酒店的路上,经过银行家生活球馆——2011年12月之前还叫康塞科球馆。外墙已经翻新过,但轮廓没变。李特看着窗外,想起2004年总决赛,终场哨响时雷吉·米勒跳到他背上的重量。那时候球馆的欢呼声能把屋顶掀翻,现在呢?
赛前热身时,答案揭晓了。
李特第一个跑出客队通道,迎接他的是——一阵奇怪的混合声浪。前排有零星的掌声,中间夹杂着更大的嘘声,后排还有人举着牌子,上面写着“谢谢你2004”和“叛徒2005”并排贴在一起。
阿泰斯特跟在他后面出来,待遇就简单多了:纯粹的嘘声。他朝观众席挥了挥手,嘘声更大了。“你看,”他对李特说,“这就是爱。”
李特没接话,然后开始投篮热身。
第一个球偏得离谱,砸在篮筐侧沿弹飞了。
“紧张了?”阿泰在旁边笑。
“手滑。”李特说,搓了搓手指。
其实不是手滑。是感觉不对。这个球馆的地板、篮筐的高度、甚至空气中那股味道,都太熟悉了。熟悉到像是昨天还在这里训练,今天却穿着另一件球衣回来。
跳球前,希伯特今天眼神不太一样,没了前两场那种“我是来学习的”的谦逊,多了点“这是我家”的底气。
“欢迎回来。”希伯特突然开口。
李特看了他一眼:“谢谢。”
“我说真的,”希伯特说,“2004年夺冠的时候,我在电视机前看的。那时候我还在上高中。”
“那你长得真成熟,我都忘了我已经27了,你看着比我都老。”
希伯特愣了下,大概没想到李特会接这话茬。裁判抱着球走过来,两人不再说话。
跳球还是钱德勒赢,但步行者的退防快得出奇。李特运球过半场,达伦·科里森像只小猎犬似的贴上来,手臂不停挥舞。李特护球转身,科里森趁机下手掏球——裁判哨响,犯规。
边线球发出来,李特在弧顶接球。这次他没叫挡拆,面对科里森直接干拔三分。
球进。3比0。
速贷球馆这时候应该已经响起欢呼,但这里是印第安纳。观众席沉默了两秒,然后响起嘘声——不是那种愤怒的嘘声,更像是“哦你又来这套”的无奈嘘声。
步行者进攻,战术打得耐心。科里森和希伯特在弧顶手递手,希伯特顺下,钱德勒跟出去。球分到底角,保罗·乔治接球,伊戈达拉扑上来。年轻人没投,运一步中距离出手。
也进。3比2。
开局这两分钟像是前两场的复刻版,但气氛不一样。银行家生活球馆的观众每记一次防守成功就爆发出欢呼,每次骑士得分就报以嘘声。
首节打到六分钟,比分14比12,骑士领先2分。然后欧文开始犯错。
第一次是简单的突破分球,他想玩个背后传球给切入的伊戈达拉,结果球砸在伊戈达拉膝盖上弹出界。步行者反击,科里森快攻上篮得手。
14平。
下一个回合,欧文在弧顶面对科里森,连续胯下运球后撤步三分——科里森根本没跳,就站在原地。球偏得离谱,篮板被希伯特抓下。
步行者再推反击,这次保罗·乔治在快攻中接球,三分线外一步急停出手——
球进。14比17,步行者反超。
布登霍尔泽叫了暂停。老头儿没发火,只是盯着欧文看了几秒:“冷静点,凯里。这不是表演赛。”
欧文点头,但脸色有点白。
暂停回来,李特接管了球权。他在右侧四十五度背打科里森,靠了两下,转身后仰跳投——
希伯特从弱侧补过来,一巴掌把球扇飞。
球出界,还是骑士的。但现场已经炸了,希伯特捶胸怒吼,步行者替补席全跳起来了。
边线球发出来,李特接球,这次没背打,直接面框突破。过掉科里森,杀到篮下,希伯特又补过来。李特空中换手拉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