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宇面上不动声色,脚下却精准地踩了王铁柱的鞋尖一下,低声道:“少废话!一会儿机灵点,别乱说话。”
王铁柱龇牙咧嘴地收回脚,脸上却笑得贼兮兮的,连连点头:“明白,明白!保证不耽误您老的‘终身大事’!”
正如杜凤春所说,赵梦荷的姑姑家距离蔡家确实不远。
刘文宇骑着边三轮,载着楚春芳、王铁柱,杜凤春则拉着赵梦荷在一旁跟着,一行人仅仅走了两分钟不到,绕过几排农舍,村东头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便映入眼帘。
槐树旁,一个收拾得还算利落,但院墙略显斑驳的院子静静地坐落着。
来到院门前,杜凤春终于松开了紧握着赵梦荷的手,脸上堆起熟稔的笑容,快走两步上前,“咚咚咚”地敲响了那扇虚掩着的木门。
“谁……谁啊?门没锁……咳咳……进来吧……” 屋内立刻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虚弱和几声压抑的咳嗽。
“姑,是我,梦荷!” 赵梦荷连忙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关切。
“家里听说你身子不舒坦,我爹让我过来看看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推开了院门。
院子不大,但打扫得干干净净。院当中一棵石榴树正开着火红的花,像一团团小火焰。
树下的阴凉里,放着一个小马扎,上面坐着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面色有些蜡黄的妇女,头发略显凌乱地用一根旧筷子绾在脑后,身上穿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灰布褂子。
她此刻正有气无力的编着竹筐,见到有人进来,挣扎着想站起身。
“红锁姐!快别动!坐着歇着!” 杜凤春见状,脸上立刻换上浓浓的关切,三步并作两步抢到那妇女身边,伸手虚扶住她,声音又软又暖。
“哎呀我的好姐姐,这才几天没见,你怎么就病成这样了?瞧瞧这脸色,真是让人心疼!”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担忧和熟稔,仿佛两人真是多年未见的亲姐妹。
赵红锁看到杜凤春,蜡黄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声音有些沙哑:“是凤春妹子啊……没啥大事,就是前段时间着了凉,有点伤风,咳咳……躺两天就好了。”
她的目光越过杜凤春,看到了跟在后面的赵梦荷,以及明显是外村人的刘文宇、楚春芳和王铁柱,眼中露出些许疑惑,“梦荷,这几位是……?”
杜凤春不等赵梦荷开口,立刻侧过身,脸上笑成了一朵花,热情地介绍起来。
“红锁姐,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楚春芳,楚大姐,是红旗公社
“这位是刘文宇,铁柱的好兄弟,外面那辆边三轮就是他骑来的!可有本事了!” 她刻意突出了门口的那辆边三轮,话语里的暗示意味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