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别这样……”
夕昼喉结滚动,拒绝的声音低哑含混,与其说是抗拒,不如说是濒临溺毙前无力的欲拒还迎。
他引以为傲的克制,在她面前薄如蝉翼。
一滴滚烫的泪,毫无征兆地自她眼角滑落,化作漂亮的水钻,正正砸在他凹陷的锁骨上。
那温度惊人,像一滴熔化的星火,瞬间烫穿了他所有摇摇欲坠的防线,直抵灵魂深处最柔软的禁地。
要命!
她简直是个毫不讲理又甜蜜的纵火犯。
“阮阮,被欺负的……分明是我。”
“你哭什么?”
他唇间逸出一声无奈的轻叹,指尖抚过她湿漉漉的眼角,那泪珠滚烫,烫得他心尖发颤。
回应他的,是她更用磨人的辗转吮吸,是那滚烫湿软的舌尖,带着不管不顾的甜腻,黏黏糊糊地舔舐过他微凉如冻的唇。
气息交缠,水声细碎。
他本该觉得这过分的亲昵是失序,是亵渎,是应当远离的不洁。
可是,该死的。
心底那头名为渴望的凶兽,早已挣破所有枷锁。
他想要的,远比此刻更多。
于是,在那令人窒息的亲吻间隙,他听见自己沙哑得不像话的声音,混着炙热的喘息,溃散在空气里:
“阮阮……想怎么吃我?”
“嗯?”
她意识涣散,双眸迷蒙如浸了雾的星子,整个人似要在他怀中化成一滩春水:
“从上到下,一口、一口……全部吃掉?”
这含糊的答案,却像最烈的火星,溅落在他濒临干涸的灵海。
“呵……”
他低低地笑,那笑声裹着无尽的纵容与献祭般的偏爱。
“今夜,我是你的。”
“你可以……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曼陀罗帝花之毒,从来随主人心意流转。
此刻,他冰雪般的心防彻底消融,爱意翻涌,面颊染上动情的潮红,浑身都酥软无力。
那毒素便也失了控,不再是致命的杀器,反倒化作最缠绵的蛊,丝丝缕缕,渗入彼此的呼吸与肌肤。
阮轻舞残存的一丝清明在警示:这是饮鸩止渴,该远离的。
可理智的堤坝,在他惊人的美色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
月光不知何时悄然漫入帐篷缝隙,清辉流泻,竟为他倾泻的银发镀上一层梦幻的光晕。
而更令人目眩神迷的是——他如缎的发间,悄然绽放出一朵小巧精致的粉色曼陀罗!
花瓣如最上等的丝绸,又似剔透的宝石雕琢,边缘还点缀着细小的、珍珠般的莹润露珠,随他难耐的轻颤微微晃动。
美得惊心动魄,美得近乎邪异。
“夕夕……好漂亮……”
她痴痴地望着,几乎忘记了呼吸,神魂都被那朵诡艳的花摄去。
“好喜欢……”
沦陷,只需一瞬。
她再次衔住他的唇,不再是急切的索取,而是近乎虔诚的品尝。
他太干净了,让她想染上自己的气息,占有这云端之上的花。
舌尖温柔地描摹他优美的唇形,细腻逡巡,仿佛要记住每一寸轮廓。
而后,她抬起迷蒙的泪眼,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动作依恋又纯真,与方才的热烈判若两人。
“呵……”
他喉间滚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冷白如瓷的肌肤浸透薄红,雪发铺散在银丝软叶上,与那朵粉色曼陀罗交织成惊心动魄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