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翻身下马,几步冲到院门口,看见半开的门缝和地上的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怎么回事?”他捡起刀,推开门就往院里闯,看见苏晚额头上渗血的纱布,还有躲在灶台后的张婶,眉头皱得更紧,“是不是有东西来了?”
“刚、刚才墙外有个大黑影,”张婶探出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还撞墙呢!”
林砚没再多问,提着刀就往外冲,苏晚赶紧喊住他:“别追!太黑了!”
林砚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她一眼,月光照在他脸上,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我去看看周边,你们锁好门。”他说完,身影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苏晚捡起地上的刀,走到门口,看着林砚的背影融进黑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小兽蹲在她脚边,低低地呜咽着,像是在担心。
张婶哆哆嗦嗦地找来了木栓,把院门闩得死死的。“这后山果然邪性,”她拍着胸口,“要不是林砚回来得及时……”
苏晚没听她说完,目光一直追随着远处林砚可能经过的方向。夜空里,几颗疏星亮得很,像林砚打铁时溅起的火星,微小,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光。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林砚回来了,刀上沾着点暗色的液体,裤腿上还挂着草屑。“是只孤狼,被我赶跑了,没走远,在西边的山坳里。”他擦了擦刀上的污渍,“你们今晚别睡太沉,我在院外守着。”
“那怎么行,”苏晚立刻说,“你刚从铁匠铺回来,该休息了。”
林砚抬眼看她,月光从他肩头淌下来,在地上投下片小小的阴影。“我年轻,熬得住。”他把刀放在门内侧,“你们安心睡,有动静我喊你们。”
苏晚还想说什么,张婶已经拉着她往屋里走:“让他守着吧,这娃说话靠谱。”
躺在床上时,苏晚翻来覆去睡不着。院门外传来林砚走动的脚步声,很轻,却很有规律,像钟摆一样,让人心安。她摸了摸额头上的纱布,已经不怎么疼了,就是心里有点乱。
小兽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了屋,趴在床脚,发出轻微的呼噜声。苏晚看着它毛茸茸的背影,忽然想起林砚清洗草药时认真的侧脸,想起他把红薯塞进自己手里时的温度,想起他刚才冲出门的决绝。
“真是个傻子。”她低声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了扬。
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床沿描出一道银边。院门外的脚步声还在继续,不急不缓,像一首在夜色里流淌的歌。苏晚闭上眼睛,把那脚步声听进了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