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穿过树林,药篓上的铃铛“叮铃”响,惊起了几只山雀。苏晚在一棵老松树下发现了株罕见的七叶一枝花,长在石缝里,得用小剪刀才能挖出来。她蹲下身,红绳缠着的剪刀在石缝里灵活地动,很快就把药草挖了出来,根须完整得像件艺术品。
“多亏了你。”她对着剪刀笑,仿佛在跟林砚说话。
下山时,夕阳把山路染成了金红色。苏晚看见林砚站在路口,背着个竹筐,里面装着些铁料。“我去镇上送农具,”他说,“你要不要一起?顺便……顺便给你扯块布,做件新衣裳。”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点了点头,手里的药篓晃得更欢,铃铛响个不停。
镇上的布铺里,老板娘看见苏晚发间的银簪,直夸好看:“这手艺,也就西边铁匠铺的林师傅有。姑娘好福气。”
林砚的脸“腾”地红了,赶紧转移话题:“给她扯块月白色的,做件长衫。”
老板娘麻利地扯了布,量好尺寸,笑着说:“这布软和,衬姑娘的肤色,穿出去保管好看。”
回去的路上,苏晚提着布包,林砚背着空竹筐,两人并肩走着,谁都没说话,可空气里却像飘着蜜。银簪在发间闪,铃铛在药篓响,红绳缠着的剪刀在布包里安睡,像把日子都缠成了团,暖融融的。
快到村口时,林砚忽然说:“等过了秋收,我想……我想请张婶做媒。”
苏晚的脚步顿了顿,心跳得像要蹦出来。她低着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嗯。”
林砚的眼睛亮了,像落了两颗星。他伸手想牵她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又悄悄收了回去,只是把布包往她手里塞得更紧了些。
铁匠铺的灯光在暮色里亮了起来,兽皮窝里的狼崽们已经长大了些,铁蛋能跳上窗台了,竹丫的红铜项圈更亮了,石头则趴在火炉边,打着满足的呼噜。苏晚把七叶一枝花放进竹匣,银簪放在旁边,红绳缠着的剪刀摆在最上面,像把日子都收进了匣子里,每一件都带着暖,带着甜,还有满满的盼。
夜里,苏晚坐在灯下,摸着月白色的布,指尖缠着剪刀上的红绳,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窗外的月光落在布上,像铺了层霜,银簪在梳妆盒里闪着亮,像在跟她说悄悄话。
她想起林砚发红的耳根,想起他打银簪时的认真,想起他说要请张婶做媒时的样子,忽然觉得,这日子就像那朵银蔷薇,看着素净,却藏着说不尽的温柔,在时光里慢慢开,越开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