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儒工程师是明面上最有力的支持者,但关系需要维护。
他决定,在新模型取得突破性进展后,找个合适的时机,以“请教难题”的名义,再去拜访沈工,一方面巩固这条线,另一方面,或许能探听到更多关于“材料”或调查组后续反应的信息。
张麻子那条暗线也不能放弃。
虽然风险极高,但有时来自底层和三教九流的信息,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他需要谨慎地保持联系,或许能提前获悉一些来自暗处的风吹草动。
还有那个神秘的“盾”…… 那本灰色笔记本和“备件之困”的谜题,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既渴望解开谜底,获得可能的力量,又深知其背后隐藏的巨大风险。
在市级评选这个关键节点,他决定暂时按兵不动,避免节外生枝。
一切,等比赛之后再说。
就在模型即将完成,全家都憋着一股劲准备最后冲刺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在一个周末的午后,敲响了林家的院门。
当时林向阳正和卫国在地窖里进行最后一次密封性测试,晓梅在屋里核对数据,晓雨在院中玩耍。
敲门声响起,晓雨噔噔噔地跑过去,隔着门缝怯生生地问:“谁呀?”
门外传来一个略显苍老,却带着几分温和的声音:“请问,林向阳同学是住在这里吗?”
晓梅闻声从屋里出来,警惕地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快步走到地窖口,低声通报:“大哥,外面有个老爷爷找你,不认识。”
林向阳心中一凛,示意卫国停下手中的活,自己快步爬上地面。
他整理了一下因劳作而有些褶皱的衣服,走到院门后,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栓。
门外站着一位老人,年纪与赵大爷相仿,约莫六十上下,穿着一身洗得发白但干净整洁的深蓝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气质儒雅,眼神温润中透着一股洞察世事的清明。
他手中拄着一根普通的木制手杖,面带微笑地看着林向阳。
林向阳迅速在记忆中搜索,确认自己从未见过这位老人。
“您是?”林向阳保持着礼貌的警惕。
“冒昧打扰了,”老人微微颔首,笑容和煦,“我姓秦,单名一个‘砚’字。在区图书馆做些整理书籍的闲散工作。听闻林同学小小年纪,在机械一道上颇有天分,甚至能修复精密的钟表和老旧的留声机,心中钦佩,特来拜访。”
区图书馆?秦砚?
林向阳心中念头飞转。
他确实经常去区图书馆,也帮王馆长修过油印机,但印象中并未见过这位秦老先生。
而且,对方竟然知道他修钟和留声机的事?
修钟是在学校,知道的人不少,但修留声机……那是很久以前在黑市边缘遇到张老板时的事,知道的人应该极少。
这位秦老先生,恐怕不像他表面说的那么简单。
“秦老先生,您过奖了。”
林向阳心中警铃微作,面上却不动声色,侧身让开,“外面冷,您请进屋里坐。”
他将秦老先生让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