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芳也抱着孩子跟了进来,满脸担忧:“是啊,孟主任,我听人说,文工团的女兵,个个都长得跟仙女似的,能歌善舞,最有手段了。她一来,这不就是明摆着要跟你抢陆营长吗?”
“对对对!”李桂花连连点头,压低了声音,“而且她家跟陆家是世交,她爸现在是军区后勤部的副部长,官比王副部长还大!她这是有备而来啊!昭南,你可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军嫂们七嘴八舌,一个个如临大敌,比孟昭南这个正主儿还着急。
她们已经彻底把孟昭南当成了自己人,现在有外敌入侵,自然要同仇敌忾。
孟昭南看着她们义愤填膺的模样,心里又暖又好笑。
她安抚地拍了拍李桂花的手:“桂花姐,小芳嫂子,你们别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爱来就让她来,哨所又不是我家开的,我还能拦着不成?”
她的语气太过平静,反倒让李桂花更急了:“哎呀!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啊!这可是情敌上门啊!”
孟昭南笑了笑,没再解释。
急什么?
该急的,是那个即将要从天堂掉进戈壁滩的苏晚晴。
她端起桌上的搪瓷缸,慢悠悠地喝了口水,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三天后,一辆吉普车在哨所操场停下。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崭新军装,身姿窈窕的女人下了车。
她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一双眼睛像含着水波,顾盼生辉。即便是在这漫天黄沙的背景下,依旧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就是苏晚晴。
哨所里不少偷看的年轻战士,脸都看红了。
苏晚晴嫌弃地用手帕捂住口鼻,皱眉看着眼前荒凉的景象,眼底深处划过一丝掩饰不住的厌恶和不甘。
要不是为了砚池哥,她死也不会来这种鬼地方!
陆砚池作为哨所的最高领导,按规定必须出面迎接。
他依旧是那副冷峻的面孔,站在那里,身姿笔挺如松。
“砚池哥!”苏晚晴看到他,立刻扔掉手帕,脸上露出惊喜又委屈的表情,提着行李就快步跑了过来。
她跑到陆砚池面前,仰着那张我见犹怜的小脸,眼圈一红:“砚池哥,我终于见到你了!你知道我被调到这里来,心里有多害怕吗?”
那娇滴滴的声音,柔弱的姿态,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心生怜惜。
然而,陆砚池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苏干事,欢迎来到风沙口哨所。”他公事公办地开口,语气疏离得仿佛在面对一个陌生人,“路途辛苦了,我让通讯员带你去宿舍。”
苏晚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没想到,十几年不见,陆砚池对她会如此冷淡。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哟,这就是新来的苏干事吧?长得可真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孟昭南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布拉吉,手里还拿着一把沾着泥土的铁锹,正笑吟吟地朝这边走来。
她走到陆砚池身边,极其自然地伸手,帮他拍了拍肩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然后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宣示主权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她上下打量了苏晚晴一番,笑得一脸纯良无害:“苏干事,我是陆砚池的爱人,孟昭南。我们这条件艰苦,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来找我,可千万别跟你砚池哥客气。他一个大男人,粗心,哪懂你们女同志的这些事儿啊。”
孟昭南笑眯眯地看着苏晚晴的脸,一点点地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