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之前打听过,那间屋子是整个哨所条件最差的几间之一,窗户还有点漏风,最重要的是,离陆砚池和孟昭南的宿舍最远,隔了大半个操场。
“砚池哥……”苏晚晴求助地看向陆砚池,眼眶瞬间就红了,委屈得像是随时要掉下眼泪来。
陆砚池却像是没看见,只公事公办地对她说:“宿舍是统一安排的,先安顿下来,有什么困难,再向组织反映。”
说完,他转头对孟昭南道:“我先去团里汇报情况,你带苏干事熟悉一下环境。”
那语气,竟是透着全然的信任和放手。
孟昭南乖巧地点头:“好,你放心去吧,我一定好好‘照顾’苏干事。”
“照顾”两个字,她咬得极有深意。
陆砚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然后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只留下苏晚晴一个人,僵在原地,看着那对夫妻默契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
“苏干事,走吧?”孟昭南笑眯眯地发出了邀请,那笑容在苏晚晴看来,充满了挑衅。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从这一刻,正式打响。
孟昭南带着苏晚晴往宿舍区走,身后跟着李桂花和孙小芳等一众军嫂,那阵仗,不像是带新同事认门,倒像是押着犯人游街。
“哎哟,苏干事这皮鞋可真亮,在我们这沙地里走,一天就得磨坏了吧?”李桂花阴阳怪气地开口。
“可不是嘛,还有这身军装,料子真好,可惜我们这儿水金贵,洗一次衣服都费劲。”孙小芳也跟着帮腔。
苏晚晴听着这些刺耳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却又不好发作。
终于到了宿舍门口,那是一间低矮的土坯房,门框都有些歪斜。通讯员小张把皮箱往门口一放,敬了个礼就跑了。
孟昭南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尘土和霉味扑面而来。
“苏干事,这就是你的宿舍了。”孟昭南指着里面那张光秃秃的木板床和一张缺了角的桌子,笑得一脸无辜,“条件是简陋了点,你多担待。被褥什么的,待会儿后勤会送来。你先收拾收拾,下午我带你去菜地报到。”
说完,她也不等苏晚晴反应,转身就带着军嫂们浩浩荡荡地走了。
“砰”的一声,木门被风带上,将苏晚晴一个人关在了这间破败的屋子里。
苏晚晴看着满屋的灰尘和蜘蛛网,再想到孟昭南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和陆砚池冷漠的态度,所有的委屈和不甘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她猛地一脚踹在那个昂贵的皮箱上,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凭什么!凭什么她一个首都文工团的角儿,要来这种鬼地方受这种气!
凭什么陆砚池的身边,站着的是那么一个粗鄙的村妇。
而另一边,孟昭南和军嫂们走在路上,一个个都笑得前仰后合。
“昭南,你可真行!几句话就把那狐狸精给怼得脸都绿了!”李桂花抚掌大笑,解气得不行。
“就是,看她那娇滴滴的样子,还想开荒?别把锄头当成绣花针就不错了!”
孟昭南笑着摇了摇头:“这才哪到哪儿啊。”
她看着远处正在施工的哨所新址,还有那片已经冒出绿意的菜地,眼底闪过一丝深思。
对付苏晚晴这种人,不能只靠嘴皮子。
她要让她在这片她最看不起的土地上,摔个大跟头,让她自己哭着喊着要离开!
正想着,她忽然感觉衣兜里的长命锁,微微发烫了一下。
孟昭南心里一动,不动声色地摸了摸。
她有预感,空间这次,可能又要给她带来新的惊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