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规矩,皇家的体统,在段不言面前,一切成了虚设。
睿王见凤且半搂半抱,弄进来一团小东西,也忍不住唇角上扬,笑了起来。
“别看三郎在公务上头,魄力十足,前线杀敌英勇无二,一旦跟不言凑在一起,像两个长不大的孩子。”
凤且不紧不慢,放开不言,这才同睿王请安。
不言掀开披风,露出一头乌发,半干半湿的头发,贴在脸上 ,有几分滑稽。
“是三郎闹腾。”
段不言褪掉披风,长及腿部的长发,就这么水灵灵的露了出来,屋中也没个丫鬟,段六见状,立时取来布巾,但到跟前,又因男女有别,主仆身份,而愣在原地。
段不言回眸,看到这一幕。
“六伯,不用,你们稍待我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完,推门而出,差点跟姜珣碰到一起,“夫人……,您小心足下。”
屋里头,睿王也探头看来,“你哪里去?”
“打套拳法。”
啊?
睿王不解,看向凤且,后者扶额,“她不让我擦头发,说耍一通刀法,定然就干了。”
这——
睿王与段六面面相觑,大笑出声,“虽说是有些随意,但不失为个好法子。”
接着,屋外传来呼呼出拳声。
庄圩刚从西亭过来,未曾下马,就看到营房平地之前,一道宽袖长袍的身影,迎着月光翩翩飞起。
这可不是跳舞。
庄圩瞧了一眼,同沈丘笛说道,“瞧着……,是夫人?”
沈丘笛点点头。
“将军,这等身手,咱们大军里头,说来算去,就那么几个,殿下跟前的六伯、大将军,是绝不会在这个时辰耍枪弄棒——”
后头话不说,庄圩也笑了起来。
“就是夫人了,她身形灵敏轻盈, 只是这大晚上的,……精力充沛啊。”
沈丘笛摇头,“夫人真是天赋异禀,将军您看,同大将军一块儿受伤,那时都奄奄一息,生死不知,这会儿……,竟然能耍弄刀枪,真是不可思议。”
“还是那句话,真不知老郡王如何教养出来,实在是厉害,这几日里,带着马兴几人,偷跑到西徵那边,午间遇到屈林,这小子说夫人端了个西徵的土匪窝。”
沈丘笛听来,满面复杂。
好一会儿,才嘟囔道,“夫人……,真是闲不住。”
庄圩轻拍他肩头,“有这身本事,换做是你,也闲不住的。”
沈丘笛微愣,“身为女子,夫人恐怕是不想再过往日那般绣花品茶,赏花赏月的清闲日子。”
庄圩笑道,“这是自然,故而啊,往后咱们大将军,有得头疼的。”
毕竟,仗打完之后,凤且还是要回到文官体系去,屋里头有个能出生入死的夫人,想必大将军的文官日子,也不会平淡无波。
二人走近,段不言也停了下来。
她一番舞动,凤且帮她挽起来的袖子裤腿,这会儿全落下来,段不言不停地甩袖,跟个唱戏的少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