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山摆了摆手，示意秦镇不用多说，目光依旧停留在李末身上。
李末不卑不亢地说道：“赵局长，我确实是下放干部，行医是跟着家里长辈学的，虽然没有正规的培训证书，但我治病救人凭的是真本事，这些乡亲们可以作证。而且我之前就是在轧钢厂当厂医的，至于说行医资格证我却是有的。”
“真本事？”旁边那个瘦高个干部冷笑一声，拿出笔记本翻了翻，“李末同志，据我们了解，你虽然有行医资格，擅自给人看病，这虽然是不违反规定的。可是我们却听说，你虽然表面上打着免费义诊的幌子，但暗地里收了不少乡亲们送的礼品，这可是作风问题！”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秦镇立刻急了：“同志，你可不能乱说！小末从来没收过大家的东西，乡亲们送的礼品，他都退回去了，实在退不了的，就换成草药分给大家了！”
“就是啊！”人群中有人喊道，“李医生是好人，从来没收过我们一分钱，还免费给我们药！”
“我们送点自家种的蔬菜、鸡蛋，李医生都不要，说治病是本分！”
乡亲们纷纷为李末作证，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赵德山皱了皱眉，脸色沉了下来：“大家安静一下！有没有违规，不是你们说了算的，我们是来调查情况的。李末同志，跟我们去大队部一趟，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调查。”
李末心里清楚，这是有人在背后打了小报告。
他看了一眼赵德山身边的瘦高个，总觉得对方的眼神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他没有慌乱，平静地说道：“赵局长，我没问题，随时可以配合调查。但这些乡亲们都是慕名而来，能不能等我把他们看完再走？”
“你还想继续行医？”瘦高个干部厉声说道，“李末，你现在立刻停止诊疗，跟我们走！”
“不行！”秦京茹挡在李末面前，气鼓鼓地说道，“你们凭什么不让李末哥看病？他救了那么多人，你们不仅不感谢他，还为难他！”
秦淮茹也紧紧握着李末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赵德山：“赵局长，李末没有做错任何事，他是我们秦家村的恩人，我们不能让他跟你们走！”
周围的乡亲们也纷纷围了上来，把李末护在中间，七嘴八舌地抗议着：“不许带李医生走！”
“李医生是好人，你们不能冤枉他！”
“要走就先把我们都带走！”
场面越来越混乱，赵德山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没想到李末在秦家村的威望这么高，一时有些骑虎难下。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都住手！”
大家循声望去，只见王大娘拄着拐杖，在两个儿子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她走到赵德山面前，深深鞠了一躬：“赵局长，我是王桂兰，就是被李医生治好的那个老婆子。李医生是大好人，他不仅救了我的命，还分文不取，我们送他东西他都不要。你们可不能冤枉这么好的医生啊！”
说完，她又转向周围的乡亲们：“大家都冷静点，赵局长是来调查情况的，不是来为难李医生的。李医生是清白的，我们相信他，也相信赵局长会查明真相的。”
王大娘在村里威望很高，大家听她这么说，渐渐安静了下来。
赵德山见状，松了口气，说道：“王大娘，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理，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李末同志，现在跟我们去大队部吧，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李末点了点头，对秦淮茹和秦京茹说道：“你们别担心，我没事，我跟他们去一趟。这里的病人就麻烦秦叔和大家多照看一下，等我回来再继续给大家看病。”
“小末，我跟你一起去！”秦镇说道。
“还有我！”秦老大也站了出来，“我也跟你去，我可以作证！”
越来越多的乡亲们表示要一起去，赵德山无奈，只好同意。
一行人朝着大队部走去，留下秦淮茹和秦京茹照看诊疗场地。
大队部的办公室里，赵德山坐在主位上，瘦高个干部负责记录，胖子干部则站在一旁。李末和秦镇、秦老大等人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李末同志，现在请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赵德山打开笔记本，“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在秦家村行医的？一共给多少人看过病？有没有收取费用或者接受贵重礼品？”
李末如实回答：“我来到秦家村快一年了，一开始只是偶尔给乡亲们看看小病，正式义诊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具体看了多少病人我记不清了，大概有几百人吧。我从来没有收取过任何费用，乡亲们送的礼品，除了一些自家种的蔬菜、鸡蛋，我实在推辞不掉的，就换成了草药或者分给了其他有需要的病人，贵重礼品我都退回去了。”
“你说你没有收取费用，有什么证据吗？”瘦高个干部追问道。
秦镇立刻说道：“我可以作证！我是秦家村的大队长，李末义诊的时候我都在旁边看着，他确实没有收过钱。而且村里的账本上都有记录，李末用的草药都是他自己采的或者从外面换来的，没有花村里一分钱。”
秦老大也说道：“我也可以作证！我母亲看病的时候，我们想给李医生塞钱，他坚决不要。后来我们送他一袋白面，他也退回来了，还说治病救人是他的本分。”
赵德山一边听着，一边记录着。
他看了一眼瘦高个干部，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瘦高个干部见状，连忙说道：“赵局长，这些都是他们一面之词，不能全信。据我了解，李末曾经给公社书记的亲戚看过病，收了对方一块手表和五十块钱，这可是事实！”
李末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了什么。他说道：“你说的是公社书记的小舅子吧？他确实来找我看过病，得了急性阑尾炎，我给他做了紧急处理，然后让他去县里的医院做手术了。他当时确实想给我一块手表和五十块钱，但我坚决拒绝了，手表和钱都退给了他。这件事秦叔也知道，他可以作证。”
秦镇连忙点头：“没错！这件事我知道，当时我也在场，李末确实把东西都退回去了。那个小舅子还说要感谢李末，李末说只要他能早日康复就好。”
瘦高个干部没想到李末竟然有证人，脸色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