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出地道,外面是一片荒草丛生的空地。张境途环顾四周,确认没有日军巡逻队后,松了口气,说道:“好了,暂时安全了。你们先回去,备些衣物和日用品,明日带你们去新的联络点,要在那住些日子。那里是我们在城内的一个秘密据点,相对安全,也是你们接下来学习和执行任务的地方。记住,回去的路上尽量避开主干道,选择小巷子走,遇到巡逻队不要慌张,低头快步通过,切勿对视或做出任何可疑举动。”
三人点头。
“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准备吧,明日一早,我在老地方等你们。”
三人应声,再次向张境途道别后,便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张境途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眼神中既有担忧,又充满了期待。
他知道,巾帼从不让须眉,这三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即将踏上一条充满荆棘、危机四伏的救国之路,但他也相信,他们一定能在黑暗中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为危难中的国家和民族贡献自己的力量。随后,他也迅速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继续投入到紧张而危险的情报工作中。
三人刚回到院中,还没来得及合上院门,就见一人如风似的闯了进来,玄色狐裘大衣裹挟着寒风翻飞猎猎,衣摆扫过院角的残雪,满脸怒容几乎要凝成冰。
三人定睛一瞧,正是陈先如,他身后紧跟着四五个膀大腰圆的护院,个个面沉如水,手里都攥着棍棒,将小院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一大早你们就出去,还穿成这副不起眼的样子——是不是故意合伙骗我去见那个张先生?!”陈先如双手死死攥着身侧的狐裘大衣摆,眼底透出阴鸷刺骨的凶光,往日的温和斯文荡然无存。他几步跨到三人面前,周身的寒气混着怒火几乎要将人吞噬。
谢兰?立即迎上他的眼,不慌不忙,一字一句,清晰又决绝:“我们去了哪里跟你有何关系?”
“有何关系?”陈先如被她的冷漠彻底刺痛,攥着狐裘摆的手又紧了几分,眼底的怒意愈发密集。他往前逼近半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喙的蛮横,又藏着几分被轻视的恼羞成怒:“我没在离婚书上签字,你就依然是我陈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只要我不松口,你就永远是我的人,我凭什么没有权力管你?!”
这时梅若上前一步,眼神凌厉如刀,厉声喝道:“陈先如,你真是大言不惭!当初你与那外室暗通款曲、私相授受的时候,可曾想过兰?还是你陈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如今倒来谈什么权力,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陈先如被梅若这番话噎得脸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起。
梅若又道,“你做汉奸祸害国人,早就不配为人夫!别说离一次婚,就算离一百次,也是天经地义。”
陈先如最忌别人骂他是“汉奸”,他的脸色“腾”地一下从铁青涨成紫红,猛地探手从玄色狐裘腰侧摸出一把乌黑的手枪,动作又急又狠,“咔嗒”一声清脆的上膛声划破小院的寂静,冰冷的枪口带着寒气,死死对准梅若,咬牙切齿:“你这个乌鸦嘴!都是你这个臭婆娘!自从你回来后,兰?才铁了心要跟我离婚!你读了点洋书,勾了个洋男人,还跑到我跟前撺掇兰?跟我离婚?!”
他越说越激动,握枪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枪口随着呼吸上下晃动,语气里满是怨毒与疯狂:“我真恨不得现在就崩了你这个搅家破业的毒妇!”
“陈先如!你就是个败类!”梅若脊背挺得笔直,哪怕枪口抵着她,眼神依旧凌厉如寒刃,字字铿锵地回怼,“你向来只见他人之过,不见己身之恶,总将自身的罪孽,悉数推诿于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