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奔赴新岗,初心不改(1 / 2)

警车载着引擎沉稳的低鸣驶离警校大门,轮胎碾过门口刻着“忠诚正义”的石碑时,轻微的颠簸让慕容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起脖子上的警徽吊坠。

吊坠里的U盘棱角隔着棉质衬衫硌在胸口,像块承载着使命的砝码,沉甸甸却又让人安心。

窗外的白杨树沿着国道飞速后掠,叶隙间漏下的阳光被车窗切割成细碎的光斑,晃得人眼晕。

他侧头看向副驾的欧阳然,对方正举着手机对准窗外掠过的“凌州界”路牌,拇指飞快地按着拍摄键,额前的碎发被空调出风口吹得轻轻扬起,又黏回汗湿的额角,桃花眼里映着成片的绿荫,亮得像盛了半罐星光。

“拍这些路牌做什么?以后穿着警服巡逻,凌州的大街小巷有的是机会看。

”慕容宇拧开一瓶矿泉水递过去,指尖刚碰到对方的手背就顿了顿——滚烫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显然是昨晚没睡好。

昨晚两人在宿舍地板上铺着军训时的旧床垫凑合一宿,欧阳然翻来覆去像烙饼似的,后半夜更是借着月光偷偷摸他的手腕,确认他没睡着后,就絮絮叨叨讲了半宿警校的糗事,从大一抢食堂最后一份糖醋排骨,到大三模拟爆炸现场误把面粉当炸药,直到天快亮才带着浓重的鼻音,歪在他肩头睡沉,呼吸均匀地喷在他的颈窝。

“这能一样吗?”欧阳然接过水猛灌两口,喉结滚动的弧度在阳光下格外清晰,他举着手机晃了晃相册里的合影,屏幕亮度调得很高,“你看这张,大一军训汇报表演前,你被晒得后颈脱皮,还嘴硬说自己是‘健康小麦色’,结果被王教官罚站半小时军姿。

”照片里的慕容宇穿着洗得发白的军训服,站得笔直如松,脸颊被晒得通红,却死死抿着嘴不肯露怯;而旁边的欧阳然正趁着教官转身的间隙,偷偷往他帽檐里塞冰袋,被突然回头的教官抓个正着时,还不忘冲镜头挤眉弄眼,一脸嬉皮笑脸。

慕容宇的耳尖瞬间泛起淡红,伸手就去抢手机:“删了!早就让你把这些黑历史删了!”欧阳然笑着往副驾角落躲,手机却在打闹间突然滑出掌心,带着弧度朝仪表盘砸去。

慕容宇眼疾手快,身体下意识前倾去接,刚好撞进对方抬起来的视线里。

两人鼻尖相距不过两指,欧阳然呼吸里的薄荷牙膏味混着矿泉水的清冽扑面而来,睫毛扫过慕容宇的脸颊,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慕容宇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慌乱间把手机扔回对方怀里,假装专注地调车载电台的频率,指尖却在调频旋钮上顿了好几次才找准位置。

“哟,这就紧张了?”欧阳然晃着手机挑眉,指尖在屏幕上飞快点了点,把那张军训合影设成了锁屏壁纸,“放心,到了市局我罩你。

毕竟上次模拟审讯那个走私案,还是我教你怎么用‘亲情牌’套嫌疑人的话,不然你还对着冷冰冰的审讯记录发呆呢。”他说着突然倾身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慕容宇的耳廓,压低声音用审讯时的严肃语气说:“老实交代,是不是偷偷把我送的‘然’字钥匙扣,挂在你背包最显眼的位置了?我昨天收拾东西时可是看到了。”

“谁要你罩,我自己的业务能力可比你扎实。”慕容宇别过头看向窗外,却忍不住用余光瞥向对方的背包——他送的蓝色笔记本被细心地挂在背包侧面,边角还包了层透明胶,显然是怕磨损。

“再说套话那事,最后还不是我从嫌疑人的微表情里找出了破绽?你只顾着跟人贫嘴聊他儿子的升学问题,差点让他蒙混过关。”话虽这么说,他却清晰地记得当时的场景:欧阳然故意打翻水杯吸引嫌疑人注意力,用眼角余光给了他个“看我信号”的眼神,才让他有机会观察到对方提到“仓库地址”时不自觉收紧的指节。

想到这里,慕容宇的掌心不自觉攥紧了矿泉水瓶,瓶身被捏出浅浅的指印。

警车刚驶进凌州市区,路过中心广场的巨型雕塑时,车载电台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滋滋”的声响打破了车厢里的平静。

紧接着,一个刻意压低的沙哑男声透过扬声器传出:“雄鹰呼叫猎豹,雄鹰呼叫猎豹,三号区域有异常,速去核查。重复,三号区域有异常。”

慕容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是李叔提前跟他们约定的紧急暗号,“三号区域”正是上次审讯鸭舌帽男人时,对方含糊提到的城西废弃工厂,而“异常”两个字,意味着那里不仅有新的线索,更可能藏着危险。

“师傅,靠边停一下,我去买瓶水。”慕容宇不动声色地按住司机的肩膀,目光飞快扫过后视镜——一辆黑色大众轿车正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虽然车身重新喷过漆,但保险杠左侧的凹陷和上次跟踪他们去医院的车一模一样,那是他当时用砖头砸出来的痕迹。

欧阳然也瞬间收起了玩笑的神色,从背包侧袋摸出那枚射击比赛金奖杯,看似漫不经心地用衣角擦着杯身的灰尘,实则指尖在杯底的微型录音笔开关上轻轻拨了一下——这是他们昨晚用拆手机的工具临时改装的,能接收特定频率的无线电信号,还能实时录音。

司机刚把车停在路边的梧桐树下,欧阳然就探身凑到驾驶座旁,脸上挂着惯有的嬉皮笑脸:“师傅,其实我们想去趟城西的废弃工厂,王教官早上特意给我发消息,说那边有批‘雷霆行动’剩下的旧器材,让我们提前去取回来熟悉案情,说是对以后查案有帮助。”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眼神闪烁着刚要开口,慕容宇突然递过一张纸巾,语气自然地说:“师傅,您嘴角沾了点饭粒,看颜色像是猪肉大葱馅的包子,早上路边摊买的吧?我昨天也吃了,味道挺正宗。”

司机下意识抬手擦嘴的瞬间,慕容宇用只有两人能看懂的口型对欧阳然说:“司机有问题。

”昨晚李叔塞给他们的纸条上特意用红笔标注:“接你们的警车司机是张明的人,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刚才电台暗号响起时,他就注意到司机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顿了半秒,还偷偷瞟了眼后视镜里的黑色轿车,这些细微的动作都暴露了他的身份。

欧阳然了然地点点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敲击,假装在查导航,实则把“司机可疑,准备脱身”的消息发给了小张。

“废弃工厂那么远,器材有什么好着急的,不如先去市局报到,我听说刑侦支队的张队长可是破案能手,上次那个横跨三市的连环盗窃案,他三天就锁定了嫌疑人,简直是神了!”欧阳然故意抱怨着,把背包甩到肩上时,借着背包的遮挡,悄悄将改装的金奖杯塞进慕容宇手里,指尖在他掌心快速敲了三下——这是他们约定的“准备行动”信号。

他突然提高音量,像是怕司机听不清似的:“对了宇哥,你把李叔给的那个U盘带来了吧?里面存着组织的据点分布图,可千万别弄丢了,那可是重要证据!”

司机的耳朵明显竖了起来,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脚下不经意间踩了油门,车速悄然加快了几分。

慕容宇攥紧手里的金奖杯,指尖摸到杯底录音笔的开关,突然指着窗外的街角大喊:“那不是小张吗?他怎么也跟过来了!昨天还说要去城郊派出所报到,怎么跑到市区来了?”欧阳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街角只有个卖烤红薯的小摊,却心领神会地配合着大喊:“真的是他!穿的还是那件蓝色运动服!师傅麻烦停一下,我们跟他打个招呼,顺便问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取器材!”

司机犹豫着踩下刹车,刚要回头确认,慕容宇就猛地推开车门跳了下去,欧阳然紧随其后,两人借着路边茂密的梧桐树掩护,弯腰飞快钻进旁边的小巷。

身后立刻传来司机气急败坏的怒吼声,紧接着是黑色轿车急刹车的刺耳声响,轮胎摩擦地面的味道顺着风飘进小巷。

慕容宇拉着欧阳然的手腕往小巷深处跑,对方掌心的冷汗浸得他的手都发潮,却死死攥着不肯松开——这条小巷纵横交错,是他们昨天提前查好的逃生路线,每一个拐角都记在心里。

两人跑到小巷尽头的废弃报亭后才停下,欧阳然扶着报亭的铁皮墙大口喘气,却还不忘笑着伸手帮慕容宇理了理皱掉的衣领,指尖拂过他沾了灰尘的肩膀:“刚才你喊小张的时候,脸都白了,跟大一那年被教官抓包在宿舍煮泡面时一模一样,眼神都飘了。

”他说着突然顿住,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个指甲盖大小的微型追踪器——是刚才趁司机回头时,他用口香糖粘在对方后腰上的,屏幕上的红点正沿着小巷口缓慢移动,显然对方还在四处搜寻他们的踪迹。

“别笑了,先看线索。”慕容宇从背包里掏出那本翻旧了的《犯罪现场勘察学》,翻到夹着半片干枯梧桐叶的第78页,里面藏着张折叠整齐的牛皮纸地图,上面用红色马克笔标注着废弃工厂的布局。

“李叔昨天说,废弃工厂的三号仓库里有个暗门,里面藏着‘老K’的关键线索。但刚才的暗号不对,我们约定的紧急暗号是‘雄鹰呼叫双子星’,他说的是‘猎豹’,这是‘被控制,有危险’的备用暗号,说明李叔可能已经落入他们手里了。”

欧阳然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指尖轻轻抚过地图上标注的红点,眼神变得凝重:“张明突然辞职肯定不是巧合,他是想提前转移证据。而且司机是他的人,说明市局里还有他的同伙,说不定不止一个。”他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红绳,赶紧从脖子上扯下来,红绳末端挂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铜哨,表面氧化得有些发黑。

“我妈说过,‘雷霆行动’的卧底有个专属暗号,遇到危险吹三声短哨,再用硬物敲五下墙面,对方会回敲三下作为回应,这个暗号只有核心卧底知道。”

两人顺着小巷绕了三个拐角,终于到了废弃工厂的后门,锈迹斑斑的铁门虚掩着,缝隙里透出仓库的昏暗光线,还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和男人的争吵声。

慕容宇示意欧阳然躲在旁边的蓝色集装箱后面,自己贴着墙根慢慢往里探身,刚看到仓库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手都插在口袋里,姿势警惕,就被身后的欧阳然一把拽了回去。

“别冲动,”欧阳然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你看他们的鞋子,是市局特警的制式作战靴,却没戴警徽,袖口还有组织专属的黑色骷髅纹身,肯定是内鬼。”

慕容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其中一个男人的袖口露出半片黑色骷髅纹身,和鸭舌帽男人手腕上的一模一样。

他点点头,从背包侧袋摸出多功能军刀,刚要打开刀刃,就听到仓库里传来熟悉的沙哑声音:“张明,你以为带着密码就能走吗?老K交代过,东西必须完整交给他,你敢私吞,就别想活着离开凌州。”是李叔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和沙哑,像是被人殴打后发出来的。

紧接着是张明阴狠的冷笑:“放不放过我,也轮不到你这个快退休的老东西管。

等我拿到U盘里的据点分布图,就带着钱远走高飞,去国外过好日子,谁还管你们这些棋子的死活。”

“U盘在我这里,想要就自己来拿。”慕容宇突然从集装箱后面走出来,左手推着欧阳然护在身后,右手把玩着手里的军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

“张明,你篡改我们的分配调令,泄露‘雷霆行动’的卧底名单,害死了那么多警察,现在还想卷款跑路?未免太天真了。”张明回头看到他们,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神里满是惊慌,他挥手让那两个黑衣人上前:“给我抓住他们!拿到U盘!只要抓住他们,老K肯定会给我升职加薪!”

两个黑衣人刚要冲过来,欧阳然就拉着慕容宇往仓库深处跑,路过旁边的铁架时,故意抬脚踹在铁架的支撑腿上。

“哗啦”一声巨响,铁架上的钢管和零件滚落下来,形成一道临时的障碍,逼得黑衣人不得不停下脚步躲避。

两人躲到堆放着旧纸箱的货架后面,欧阳然快速从口袋里摸出铜哨,轻轻吹了三声短哨,又用军刀的刀柄在墙面敲了五下。

几秒钟后,货架后面传来三下清脆的敲击声,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中年男人探出头,飞快地比了个“跟我来”的手势——是工厂的看守老王,平时总是沉默寡言,谁也没想到他竟是卧底。

“跟我去暗门,动作快!”老王压低声音,引着他们往仓库最深处走,脚步轻盈得像猫,“李叔被他们绑在里面的铁架上,张明逼他说出U盘的密码,已经打了他好几拳了。”穿过层层堆放的旧器材和纸箱,慕容宇终于看到李叔被粗麻绳绑在铁椅子上,嘴角挂着干涸的血迹,脸上还有明显的淤青,却依旧倔强地抬着头,眼神里满是不屈。

张明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正抵在李叔的脖子上,刀刃已经划破了皮肤,渗出细小的血珠。

看到他们进来,张明的眼睛瞬间红了,像疯了一样嘶吼:“把U盘交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

“密码我知道,毕竟U盘是我和宇哥一起保管的。”欧阳然突然上前一步,推开慕容宇伸过来要拉他的手,眼神坚定地看着张明,“但我凭什么信你?你要是敢伤李叔一根头发,我现在就用手机把据点分布图发给市局刑侦支队,让你的人全被抓起来,一个都跑不了。”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个旧手机,屏幕上确实显示着U盘的加密界面,上面还有输入密码的对话框。

“你先放了李叔,我亲自给你输密码,拿到东西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互不干涉。”

张明盯着他手里的手机看了几秒,眼神闪烁着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慢慢松开了匕首。

李叔趁机往旁边一滚,动作敏捷得不像个五十多岁的人。

慕容宇立刻冲上去扶住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帮他擦了擦嘴角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