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夫，你回来了？培训还顺利吗？”吴老师握住凌风的手，他的手冰凉粗糙，带着干草的碎屑，眼神里满是关切。
“顺利，学到了很多西医知识，还拿了优秀学员的奖状。”凌风把怀里的粮食和药酒放在桌上，“这点粮食你们留着，补补身子。这瓶药酒，活血化瘀、疏筋止痛，你们干活累了，或者身上疼，就擦一点。”
陈技术员和苏老师也围了过来，看着桌上的粮食，眼睛都红了。这段时间，他们虽然能领到基本的口粮，但都是些粗粮，很少能吃到面粉，更别说玉米了。“凌大夫，你太客气了，总是给我们送东西，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苏老师的声音有些哽咽。
“不用谢，咱们是互相帮忙。”凌风坐在矮凳上，凑近油灯，压低声音，“我这次来，一是看看你们，二是跟你们说点事。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来牛棚附近转悠，或者找你们问话？”
吴老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倒是没人找我们问话，但前几天，有个穿着绿军装的年轻人，在牛棚附近转了好几圈，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们，还跟看牛的老张打听我们的情况，问我们是不是经常和你来往。”
“绿军装？”凌风心里一沉，应该就是孙大壮信里提到的李强，“他没进来找你们麻烦吧？”
“没有，老张说我们就是老老实实干活的，跟你没什么来往，他看了一会儿就走了。”吴老师说。
凌风点点头，心里更确定了，郑卫东和李强已经把主意打到了牛棚这边，想从这里找到诬陷他的把柄。“你们以后更要小心，尽量少和外人接触，有人打听我的事，就说不怎么来往，只是偶尔会来问问草药的事。”他叮嘱道，“还有，你们之前写的急症识别手册，暂时先放一放，别再写了，也别留下任何文字记录，免得被人抓住把柄。安全第一。”
吴老师三人连忙点头：“我们知道了，你放心，我们会小心的。”
凌风又从怀里掏出几页纸，是他根据培训所学，结合自己的临床经验，写的关于老慢支、风湿性关节炎的中西医结合调理思路，只有简单的提纲和几个关键点：“这是我这次培训学到的一些东西，结合中医的辨证，整理的一点思路，你们看看，或许能帮你们调理身体，也能开阔点思路。看完就烧掉，别留下痕迹。”
吴老师接过纸，就着油灯仔细看着，越看眼睛越亮：“凌大夫，你这思路太有见地了！老慢支在西医里是气道慢性炎症，在中医里是肺脾两虚，你用西药控制感染，中药健脾益气、温肺化痰，再配合针灸，标本兼顾，比单纯用一种方法效果肯定好！”
“还有风湿性关节炎，你提到用西药抗炎止痛，中药祛风除湿、活血化瘀，针灸疏通经络，这正是中西医结合的精髓啊！”陈技术员也凑过来看，忍不住称赞道。
“只是初步想法，还不成熟。”凌风谦虚地说，“等风头过去，咱们再慢慢探讨。你们多保重身体，有什么事，就让老张转告孙大壮，我会想办法。”
说完，凌风不再停留，起身告辞。吴老师三人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才关上门，把油灯挑亮了些，小心翼翼地把那几页纸凑到火苗上，烧掉了灰烬，又用脚踩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