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三皇子府。
这座曾经权势熏天、门庭若市的府邸,此刻却如同一座死城。
府门紧闭,朱红的大门上贴着明晃晃的封条。两队身着黑甲的禁军如铁塔般守在门口,任何敢于靠近的人,都会被他们冰冷的目光逼退。
府内,更是荒凉破败。
往日那些争奇斗艳的奇花异草,因为无人打理而枯死大半。池塘里的锦鲤翻了白肚,漂浮在浑浊的水面上。下人们早就被遣散殆尽,只剩下几个老弱病残的仆役,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哐当!”
后院的一间偏房里,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巨响。
“滚!都给我滚出去!”
赵弈披头散发,双目赤红,状若疯魔。他手里抓着一只花瓶,狠狠地砸向跪在地上的老管家。
“殿下……殿下息怒啊……”老管家额头上被砸出了血,却不敢躲闪,只能拼命磕头,“府里……府里真的没钱了……连买米的钱都没了……”
“没钱?!本王的钱呢?!本王那三百万两银子呢?!”赵弈嘶吼着,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
“都……都被查抄了啊殿下……”老管家哭丧着脸,“还有……四海通商那边……也被封了……咱们……咱们现在是一无所有了啊……”
“一无所有……”
赵弈瘫坐在椅子上,手中的花瓶碎片滑落,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滴落在地。
他看着自己这双曾经掌握着无数人生死的手,此刻却连一粒米都抓不住。
“我是皇子……我是天潢贵胄……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不甘心!他不服!
“是赵辰!是苏凌月!是那两个贱人害我!”
他猛地站起身,冲向门口,却被两名守在门外的禁军拦住。
“滚开!我要见父皇!我要见父皇!”
“三皇子殿下。”禁军统领冷冷地看着他,“陛下有旨,您被禁足于此,无诏不得踏出半步。若是再敢喧哗……休怪末将无礼!”
“你……你敢威胁本王?!”赵弈指着他的鼻子,“本王就算被废了,也是皇子!也是你的主子!”
“主子?”统领嗤笑一声,“殿下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听说……陛下已经下旨,将您贬为庶人了。”
“什么?!”
赵弈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
庶人……
那是比死还要可怕的惩罚!
那意味着他将彻底失去皇族的身份,失去所有的特权,变成一个……任人践踏的蝼蚁!
“不……不可能……父皇不会这么对我的……我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啊……”
赵弈喃喃自语,眼中满是绝望。
就在这时,一阵嘲讽的笑声从墙头传来。
“最疼爱的儿子?”
赵弈猛地抬头。
只见墙头上,坐着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他戴着半张银色面具,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是谁?!”赵弈警惕地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少年跳下墙头,轻盈地落在地上,“重要的是……我是来送你一程的。”
“送我一程?”赵弈后退了一步,“你是赵辰派来的?他想杀我?!”
“杀你?”少年摇了摇头,“太便宜你了。殿下说了,让你活着……才是最大的惩罚。”
“那你来干什么?”
“我来……”少年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你知道……你的那些死士,是怎么死的吗?”
赵弈一愣。
“他们……不是被禁军杀的吗?”
“不。”少年笑了,那笑容里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他们是被……苏凌月杀的。”
“苏凌月?!”赵弈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