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从额角滑落,混着脸上的污垢,滴进眼睛里,涩得发疼。但我没停。
锈屑簌簌落下,掉在我的衣摆上,落进身下的泥土里。那原本厚重不堪的锈迹,在原石棱角的刮擦下,一点点剥落。
我不知道磨了多久,直到手臂酸麻,那块原石的棱角都被磨平了些许。
终于,当我再次用手指小心地触碰刀身时,那片原本钝锈的边缘,竟然传来一丝清晰的、属于金属的冷硬感!虽然大部分区域依旧被顽固的锈层覆盖,但那一小片区域,隐约显出了一线极细微的、暗淡的锋刃。
成了。
哪怕只有这么一点点!
我将那断刀再次紧紧藏入怀中,那块磨平了的原石也被我踢到角落的废石堆里,不留痕迹。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极其微弱的、近乎疯狂的成就感。在这绝望的深渊里,我好像……终于偷偷握住了一点点能称之为“刃”的东西。
虽然它依旧锈迹斑斑,虽然它短得可怜。
但它是我的。
第一次,我感觉到怀里那冰冷的触感,不再只是硌人的石头,而是一点微弱却真实的……力量。
我将那带着一丝锋锐的边缘悄悄对准外面,仿佛这样就能割开这令人窒息的黑暗。
矿道深处,传来监工隐约的骂声和另一个矿奴的哀嚎。
我闭上眼,手指轻轻按在胸口那微微凸起的、冰冷坚硬的形状上。
下一次。
下一次挥来的鞭子,或许……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