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基之功初显,杨过只觉得周身气血活络,连呼吸都仿佛比往日清畅了几分。一连三日,他皆按照南宫宸所授法门,于石室中勤修不辍,偶尔在石室外的小片空地上演练些基础动作,感受着体内那微弱却真实不虚的暖流随心意缓缓运转。南宫宸每日黄昏准时出现,检查他的进度,纠正细微偏差,并传授新的呼吸配合与意念引导技巧,言语精炼,直指要害。
这日清晨,天光微亮,杨过刚结束一轮晨练,正细细体会着筋骨间那酥麻而充满力量的奇异感觉,南宫宸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今日随我去拜会古墓派,正式见过你龙师叔与孙婆婆。”
杨过心中一凛,连忙收敛心神,整理了一下身上虽陈旧却已浆洗干净的衣衫。他对那日惊鸿一瞥的白衣女子印象深刻,那份清冷绝俗、不似凡尘的气质,让他莫名有些紧张,又有些好奇。至于孙婆婆,他隐约听全真教的道士提起过,是古墓中的一个老仆,似乎性情有些古怪。
“是,师父。”杨过恭敬应道,跟在南宫宸身后,向着那处被藤蔓半掩、透着神秘气息的古墓入口走去。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一股幽深寂寥的气息。墓门并非完全封闭,留有缝隙,但内里光线昏暗,与外界的山林景致截然不同。门前一片空地打扫得颇为干净,几株古柏苍劲屹立。
他们刚到不久,墓门内便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首先出来的是一位身形佝偻、手持藤杖的老妪,她头发花白,脸上皱纹深刻,但一双眼睛却颇为锐利,打量人的目光带着审视与戒备。她看到南宫宸,神色稍缓,微微点头:“南宫先生。”目光随即落到杨过身上,上下扫视,带着几分好奇。
“孙婆婆。”南宫宸微微颔首回礼,侧身对杨过道,“这位是孙婆婆,日后见礼。”
杨过连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语气诚恳:“小子杨过,见过孙婆婆。”他心思灵动,看得出这老妪在师父面前颇有分量,礼数不敢有缺。
孙婆婆见他眉清目秀,眼神灵动不似奸恶之徒,行礼也规矩,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脸上的戒备之色褪去少许,淡淡道:“倒是个知礼的孩子。”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自墓门内的阴影中缓缓步出。依旧是那身不染尘埃的白衣,依旧是那张清丽绝伦、仿佛冰雪雕琢而成的容颜。小龙女的目光先是落在南宫宸身上,微不可查地流转过一丝极淡的暖意,随即转向杨过。
杨过在那一刻,呼吸几乎一滞。近距离观看,更觉这位“龙师叔”容光慑人,肌肤莹白如玉,眉眼清冷如画,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寒气,令人不敢逼视,却又忍不住心生向往。他想起师父之前的告诫——“此乃师娘之一”,心中更是肃然,不敢有丝毫怠慢与亵渎之意。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再次深深躬身,声音清晰而恭敬:“弟子杨过,拜见龙师叔。”
小龙女清澈如寒潭的目光在杨过脸上停留片刻。她见这少年虽衣衫褴褛,身形瘦弱,但脊梁挺直,眼神明亮,带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与自己平日所见之人大不相同。更难得的是,他眼神清澈,行礼时目光端正,并无寻常男子见到她容貌时那种或痴迷或畏惧的神色,只有纯粹的恭敬与一丝对长辈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