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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十年问题村年表:我在哪儿赚的,每一年村里赔了什么(1 / 2)

顾晚星把本子翻到新的一页,在上面写了五个字:

十年问题村

然后横着画了一条线,又竖着画了一条。

左边写:“我赚的”

右边写:“村里赔的”

她抬头看我:“按年份来。能记起多少记多少。”

我吸了口气,脑子里已经有东西在翻页。

系统比我快一步,它在视野里刷出一串灰白色的小字:

【建议排序方式:按年份 + 个人节点 + 村庄节点。】

【提醒:部分年份记忆缺失,可用“约”代替。】

很好,连含糊都替我设计好了。

——

第一年:十岁那年

“从哪年算起?”她问。

“十岁。”我说,“祠堂那一年。”

“写。”她把笔递给我。

我在“我赚的”那一栏写——

活下来。

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

被村里正式当成“命硬福崽”。

右边“村里赔的”,我写——

村口第一次大车祸,一家两口,一个当场,一个救回来了,却落下残疾。

顾晚星看着我:“那年,你还抽过什么?”

“暑假快结束,镇上搞活动,抽奖送电视机。”我说,“全校师生围观,我一摸就摸了个头奖。”

系统在旁边弹出一行冰冷注释:

【10 岁:古柳整体气运值 -15%,个人承载由 3% → 63%。】

【备注:交通事故 + 重伤 2 起。】

顾晚星握着笔的手明显紧了一下:“这条新闻,我查过。”

“你查过?”我愣。

“你村第一次上新闻,不是‘先进村’,是这次车祸。”她说,“报纸上写‘某镇村民安全意识淡薄’。”

“你那时候在哪儿?”

“家里电视前。”我说,“看着主持人念我们村名,还以为上电视是件光荣的事。”

她没说话,把这两条小字记在旁边。

——

第二年:十一岁

“第二年呢?”她问。

我皱眉回忆了一下:“那个……我在镇小的‘联考’拿了全年级第一,拿了个一千块的奖学金。”

“对村里呢?”她问。

“奖学金回来那天,村里人都说,林家的娃有出息。”我说,“那年秋天,老吴家孩子发高烧。”

我能想起的是画面——

大晚上救护车喊着进村,老吴家爷仰着头在车后面跑。

“烧了三天三夜,送去县医院。”我说,“人救回来了,脑子烧坏了一块。”

“后来在学校,”我顿了顿,“你也知道。”

“坐在后排,一个人坐两座位,作业写不完,考试全是空白。”我说,“老师叫他名字,他要愣半天才反应过来。”

系统同步刷字:

【11 岁:个人学习相关节点+2,古柳整体气运值 -8%。】

【备注:重症 1 起,长线后遗症。】

“你那时候怎么想?”顾晚星问。

“说实话?我没敢想。”我说,“我只是很本能地——不去看他。”

“我怕他看回来。”

——

第三年:十二岁

“不可能每一年都有这么整齐的对应。”她说。

“也没那么工整。”我说,“但大概都有点东西。”

“十二岁,小学毕业那年。”我用手指点着空白,“我抽了一个县里夏令营的名额。”

“怎么抽的?”

“学校一个班只能报一个名额。”我说,“老师本来想给另一个同学,他成绩更稳,后来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就说——‘不然还是让林宴去吧,他以后肯定能考出去’。”

“你就去了?”

“去了,在外面第一次住空调房,第一次看见海。”我说,“回来之后一开学。”

我在右栏写——

村里第一起外出打工工伤:有人在工地上脚被钢筋穿了,回来拄着拐走路。

“那是你第一次看到别人因为打工残了,对吗?”顾晚星问。

我点点头:“那天他拄着拐在村口抽烟,跟我说——‘你要是能考出去,就别回来干这种活’。”

系统:

【12 岁:个人“见识”节点 +1,古柳整体气运值 -6%。】

【备注:外出务工工伤 1 起。】

——

第四年:十三岁,初一

“初中呢?”她把纸往下移。

“十三岁初一,我刚进镇中。”我说,“那年我第一次全镇统考考进前十。”

“奖状拿回村,张在祠堂公告栏旁边。”我苦笑,“仿佛贴了一个‘本村出品,质量可靠’。”

右边“村里赔的”,我写——

村小学合并,老师缩减,一批成绩不好的孩子干脆辍学回家种地 \/ 打工。

“你那时候怎么看他们?”她问。

“心里偷着觉得——‘他们不够努力’。”我说,“现在回头看,只能说那年我是个混蛋。”

系统:

【13 岁:个人教育资源加成 +2,古柳整体气运值 -5%。】

【备注:辍学 3 人,潜在上升通道中断。】

——

第五年:十四岁,初二

“十四岁,那年我第一次……买彩票。”我说。

顾晚星抬眉:“这么早?”

“不是正式的彩票。”我摆手,“镇上的小卖部搞刮刮乐,顶多中个几十块。”

“我刮中了一百块。”我说,“拿去给全寝室买了一箱饮料,在学校里吹了一周‘我是锦鲤’。”

右边,我写——

老马菜地第一次大面积绝收,几亩菜烂在地里,欠了一屁股农药钱。

“那年秋天他在村口骂天骂地,说自己命苦。”我说,“我从他家门口经过,还在想——‘怎么什么事都赶不上我点好’。”

系统:

【14 岁:个人财富节点 +1(小额),古柳整体气运值 -7%。】

【备注:农作物灾害,负债家庭 +1。】

顾晚星看了眼表格:“到目前为止,你每一年的好消息,都能在村里找到一个对应的坏消息。”

“还没完。”我说。

——

第六年:十五岁,中考

“十五岁,中考那年。”我说,“运气最典型。”

“数学试卷印错,临时改规则,按选择题权重算,我蒙对一大半。”

“最后被县一中捞进重点班。”

右栏,我写——

同年夏天:村里头一拨去外地工厂打工的人,碰上工厂倒闭,工资被拖欠,回家一分钱没拿到。

那段时间,村口小卖部门口,天天有人骂“黑心老板”、“外面的人都是骗钱的”。

“他们回来的时候,我刚拿着录取通知书在祠堂被夸。”我说。

“有人看了我一眼,说——‘你命好’。”

系统:

【15 岁:个人教育阶层跃升 +1,古柳整体气运值 -10%。】

【备注:集体欠薪事件,家庭经济压力显着上升。】

——

第七年:十六岁,高一

“十六岁,高中运动会那年。”我勾了勾笔,“你应该记得。”

“你没参加项目,”顾晚星说,“被老师拉去广播站抽奖。”

“对。”我点头,“你们在雨里跑 800 米,摔得一身泥;我坐在广播室吹空调,顺手给班级抽了个‘精神文明奖’。”

右边,我写——

那年冬天:古柳第一次被镇上评为“治安后进村”,

有人因为赌债和邻村打架,把人打进医院,整个村被通报批评。

“我在县里拿奖状,你们在村里开通报会。”我说,“那天电视里播‘问题村名单’,还没到‘典型’那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