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员！”李兆基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这是最快削减开支、回笼一点现金的办法了！”
“裁员？”王崇山猛地抬起头，眼睛布满血丝，“老李，你疯了？！现在市场风声鹤唳，我们刚吞下四海，股价本就波动不稳。这个时候大规模裁员？消息一出去，市场会怎么解读？恐慌会像瘟疫一样蔓延！股东、投资者会认为我们资金链彻底断裂，经营出了大问题！到时候就不是跌几个点的问题，是崩盘！”
赵大佬也连连摆手，脸色发白：“使不得，绝对使不得！裁员省下的那点钱，恐怕还不够填补股价暴跌的窟窿！这简直是自杀！”
李兆基烦躁地扯开领带，低吼道：“那你们说怎么办？不裁员，人工成本压得我们喘不过气！裁员，股市立马给我们颜色看！我们现在是进退维谷，左右都是死！”
密室里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当初瓜分四海时有多么意气风发，现在就有多么狼狈不堪。他们发现自己被牢牢地困在了一个死循环里。
良久，王崇山才用一种带着无比苦涩和一丝惊惧的语气，打破了沉默：
“月尘……月尘这个‘土匪’……他妈的看得比我们都准啊！”
这句话，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在场所有人最后的侥幸。
李兆基喃喃接口：“他早就说过，我们这是内耗……他现在肯定在临海，看着我们这里的烂摊子笑话呢。我们抢得头破血流的，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堆迟早要变成负累的垃圾。”
赵大佬颓然道：“他不仅看得准，他根本就没想跟我们玩这个游戏。他自己另开了一桌，食材新鲜，厨子卖力，宾客尽欢。我们呢？还在这抢一桌快馊了的剩菜，抢完了才发现，吃下去会中毒。”
他们终于痛苦地意识到，月尘的“土匪”之名，或许并非指其野蛮，而是指其眼光毒辣、行事不按常理，且早已看穿了他们这套游戏规则的致命缺陷。
他不仅拥有他们无法理解的力量，更拥有他们难以企及的商业远见和战略定力。
不去参与那场看似诱人的瓜分，并非退缩或无力，而是一种更高维度的智慧——避免被僵化的存量资产拖累，保持机体的轻灵与活力，专注于创造增量。
此刻，这些曾经叱咤风云的商业巨子，在自家密室里，面对无解的困境，对那个远在南方的“土匪郡王”，产生了一种混合着愤怒、无奈，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之情。
他们输了，不是输在当下的争夺，而是输在了对未来的判断上。这种失败，更加彻骨。
在那间充满焦虑的密室里，面对裁员不敢、抛售不能的死局，赵大佬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侥幸的光芒：
“还有一个办法！贷款！我们去申请新贷款！用我们新并购的四海资产做抵押，只要能拿到一大笔流动资金，就能撑过去，慢慢盘活这些资产！”
这个提议让几乎绝望的几人精神一振。李兆基迅速盘算着：“对！四海那些地块和矿权，评估价值还是很高的！只要能贷到款，就能缓解眼前的危机！”
王崇山也仿佛看到了希望：“没错！几家大银行总得给点面子吧？我们毕竟是行业的支柱！”
一股短暂的、虚妄的乐观情绪在密室里弥漫开来，他们立刻开始商议向哪家银行申请，抵押哪些资产，仿佛已经看到了资金到账的场景
几乎在同一时间，临海郡王府内。
月尘正听着灵源钱庄（临海郡控股的核心金融机构）总裁的加密汇报。总裁详细说明了京城那几家巨头联合提出的巨额贷款申请，以及他们拟抵押的资产清单。
“王爷，他们胃口不小，想贷的这个数目，几乎是想用贷款来填平他们并购四海产生的窟窿和之前的债务。抵押物主要是四海那些……嗯，目前看来流动性很差的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