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尘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带着些许嘲讽的笑意。
“靠借贷度日,拆东墙补西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他像是在对总裁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老话说得好,无债一身轻啊。”
他放下茶杯,目光变得锐利:“他们这笔钱,就算真拿到了,第一件事恐怕不是投入生产研发,而是先去填补之前的利息窟窿,或者,更可能的是,某些人先忍不住去换几辆最新的豪车、游艇,装点他们那早已空洞的门面。”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临海井然有序的街道和繁忙但高效的港口,做出了决定。他拿起加密手机,直接对灵源钱庄总裁下达指令:
“回复他们,贷款申请,拒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恭敬的“是”,但似乎有些犹豫。
月尘补充道,语气不容置疑:“明确告诉他们理由:除非他们能先还清在其他银行的所有旧债,证明他们有能力和诚意处理债务问题,否则,灵源钱庄一分钱也不会借给他们。我们不放贷给‘赌徒’去填无底洞。”
当“灵源钱庄以‘需先清偿旧债’为由拒绝贷款”的消息传回京城密室时,最后一丝侥幸的泡沫也被彻底戳破。
“他……他怎么知道我们打算……”赵大佬脸色惨白,月尘那句“先去买豪车”的精准预判,像一记耳光抽在他脸上,也抽在在场每一个曾有过类似念头的人心上。
李兆基瘫软在沙发上,喃喃道:“完了……连最后一条路也被堵死了。月尘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啊。他不仅看得准,他下手更狠……”
他们终于绝望地意识到,月尘不仅在经济模式上与他们截然不同,在金融手段上也拥有绝对的掌控力和洞察力。他精准地判断出他们贷款的真实目的和潜在风险,并毫不犹豫地掐断了这最后的“氧气”。无债一身轻的临海,正冷静地看着深陷债务泥潭的他们,在自我消耗中逐渐沉没。
月尘的这一招“拒贷”,如同一柄精准的手术刀,切断了对手可能续命的血管,也再次印证了他那超越常人的商业智慧和冷酷决断。京城巨头们的寒冬,真正来临了。
月尘放下加密手机,刚才对灵源钱庄下达的“拒贷”指令言简意赅,却足以让远在京城的几个商业巨头陷入绝境。
一直在一旁聆听的韩文倩,忍不住轻声感叹:“姐夫,你这招真是打在了七寸上。他们现在怕是彻底没辙了。”
月尘转过身,脸上没有太多得意,反而是一种看透世事的冷峭。他走到沙盘边,目光扫过代表那些陷入困境公司的标识,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哼,都是一群老赖。靠着规模庞大和所谓‘大而不能倒’的架势,习惯了寅吃卯粮,借新还旧。还真以为欠账的是大爷了?”
他拿起一枚代表“债务”的黑色棋子,在指尖把玩,继续说道:
“在他们那套逻辑里,欠的钱越多,绑定的利益方就越广,银行和政府就越不敢让他们倒,反而要不断输血救他们。他们就用这套绑架了整个经济生态,肆无忌惮。”
“可惜,”月尘手指一松,那枚黑色棋子掉回棋盒,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们打错了算盘。我们临海,不惯他们这臭毛病。”
他的眼神锐利起来:“想用新贷款去填旧债务的窟窿,继续维持那个虚胖的躯壳?门都没有。要么,他们刮骨疗毒,壮士断腕,先把旧债理清,证明自己有重生的诚意和能力;要么,就抱着那堆‘死产’一起沉下去。想靠耍无赖从我们这里拿到一分钱,做梦。”
这番话,清晰地表明了月尘乃至整个临海郡的金融哲学:不扶持僵尸企业,不纵容债务绑架,注重健康的现金流和真实的偿债能力。 这是一种极其务实且强硬的态度,与北方那种依赖关系、讲究“拖”字诀和“大而不能倒”的潜规则形成了鲜明对比。
韩文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了。我们追求的是自身机体的健康和活力,而不是去给那些早已病人膏肓的巨兽当输血包。”
“没错。”月尘望向北方,语气淡然却充满力量,“让他们在自个儿的泥潭里扑腾吧。我们临海,继续种我们的地,造我们的船,唱我们的歌。无债一身轻,才能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