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金流向最终指向哪里？”她追问，声音发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凌炀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甚至带上了一丝罕见的迟疑：“……大小姐，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那笔钱的最终接收方，虽然经过层层伪装，但所有线索都隐约指向……纪氏集团的一个海外基金会。操作方式，很像纪家老爷子惯用的洗钱手法。”
纪氏！海外基金会！纪旌！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凌炀用确凿的调查结果将线索再次指向纪家时，钱昕昕还是感到一阵眩晕般的窒息和冰冷的愤怒。她扶住桌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证据链完整吗？能不能直接证明是纪旌指使？”她强迫自己冷静，追问细节。
“资金流向的最终环节很隐蔽，用了多重嵌套和代持，直接证据不足，无法作为法庭证据。但根据操作风格和受益人分析，纪旌的嫌疑最大。”凌炀回答得客观而谨慎，“另外，我顺着‘红色蝎子表’的线索查了。那种定制的百达翡丽古董表，全球存量极少，A市范围内，公开记录显示拥有过类似款式的人，不超过五个。其中……纪老爷子纪旌，年轻时确实拥有过一块类似款式的手表，但据记录，那块表在很多年前的一次家族变故中就已经遗失了。”
遗失了？是真是假？是纪旌为了掩盖而放出的烟雾弹？
“其他四个人呢？”她不甘心地追问。
“其他四人，两人已去世，一人长期卧病在床，还有一人……是严殷城的父亲，严程。但严程早在十几年前就中风昏迷，不可能参与近几年的事情。”凌炀顿了顿，补充道，“不过，有意思的是，严家早年发家，和纪家关系密切，甚至有过一段时间的深度合作。那块表，也有可能是严程当年赠送或卖给纪旌的，记录未必完整。”
线索似乎更加扑朔迷离，但所有的指向，依旧围绕着纪家及其相关势力！
“还有一件事，”凌炀的声音再次压低，带着一丝警惕，“大小姐，我在查这些的时候，感觉……好像还有另一批人也在查同样的事情。手法很隐蔽，但目的似乎和我们一致。而且，对方似乎……也发现了我。”
钱昕昕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另一批人？
是谁？纪煜？
还是那个真正的幕后黑手？
亦或是……第三方势力？
“能查到对方来历吗？”
“暂时不能，对方很警惕，滑得像泥鳅。但感觉……不像是官方的人，也不是纪家惯用的手法。”凌炀的语气带着一丝棋逢对手的兴奋，“需要我深入碰一碰吗？”
“不！”钱昕昕立刻否决，“暂时避开他们。你的任务是查清真相，不是节外生枝。”在敌友未明的情况下，贸然冲突只会暴露自己。
“明白。”凌炀应道，“那接下来……”
“继续深挖钟助理的死因和那笔资金的最终流向，想办法找到更直接的证据。特别是纪旌和那块表遗失的具体情况，我要知道每一个细节。”钱昕昕冷声吩咐，“另外，盯紧纪家那边的动静，特别是纪旌和……纪煜。”
提到纪煜的名字时，她的心脏依旧会不受控制地抽痛。
“纪煜少爷那边，”凌炀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玩味，“他似乎也没闲着。他手下那个叫邵唯衍的，这两天也在四处嗅探钟助理和老爷子过去的事情，动静不小。看来，大小姐你的‘阻力’，自己先乱起来了。”
纪煜也在查？而且让邵唯衍动用的是调查“老爷子过去的事情”？
钱昕昕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