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点。”解雨臣的声音低沉而稳定,他再次拿出所剩无几的急救用品。他的脸色依旧苍白,高烧后的虚弱感并未完全消退,手指却异常稳定。他熟练地剪开被血浸透的纱布,暴露出发炎红肿、再次崩裂的伤口。
清洗,消毒,上药,重新缝合。每一个步骤,解雨臣都做得一丝不苟,专注得仿佛周围扭曲的空间不存在。汗水沿着他的鬓角滑落,他却恍若未觉。
黑瞎子闭着眼,身体因酒精和针线穿过皮肉的刺痛而微微痉挛,但他硬是咬着牙,没再发出一声痛呼,只有紧握的拳头上暴起的青筋显示着他正承受着何等痛苦。
过程中,解雨臣能感觉到黑瞎子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即使隔着墨镜,也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他没有抬头,只是在进行最后包扎时,动作几不可察地放轻了些许。
处理完伤口,解雨臣又拿出最后一点干净的水和压缩食物,递给黑瞎子:“补充体力,必须尽快恢复。”
黑瞎子没说什么,接过来慢慢吞咽。他知道,在这种地方,虚弱就意味着死亡,还会拖累整个团队。
时间在扭曲的空间里难以估量。大概过了几个小时,在有限的药物和休息后,黑瞎子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虽然离痊愈还差得远,但至少剧痛被压制下去,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勉强行动了。他尝试着站起来,虽然需要扶着光壁,脚步也有些虚浮,但眼神里重新凝聚起惯有的、锐利的光芒。
解雨臣自己也靠在一边闭目调息,利用这难得的喘息之机,努力驱散脑中的眩晕和身体的疲惫。当他再次睁开眼时,虽然难掩倦色,但那份清冷与镇定已然回归。
“能走吗?”解雨臣看向黑瞎子。
黑瞎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标志性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尽管有些勉强:“放心,暂时还死不了,拖不了花儿爷您的后腿。”
王胖子见状,也稍微松了口气,又开始管不住嘴:“四眼你可算活过来了!刚才你那脸色,吓得胖爷我以为你要提前去见马克思他老人家汇报工作了。”
吴邪也露出些许宽慰的神色,但目光中依旧充满担忧。黑瞎子和小花的状态都远未到最佳,而前方的迷宫,看起来深不见底,危机四伏。
张起灵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掠过,确认他们暂时无碍后,再次投向那条他选定的通道深处。那里的幽蓝光芒似乎微微闪烁了一下,仿佛有什么东西被他们的到来所惊动。
“走。”张起灵言简意赅,率先迈开了脚步。
黑瞎子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吴邪想要搀扶的手,示意自己可以。他看了一眼解雨臣,两人目光短暂交接,无需多言,同时迈步,跟上了张起灵的脚步。王胖子和吴邪紧随其后。
五人小队,带着未愈的伤痛和疲惫,再次启程,深入这片违背常理、光怪陆离的扭曲回廊。未知的危险潜藏在每一道流转的光影之后,而他们唯一的指引,只有张起灵那超越常理的直觉,以及必须找到出路、揭开秘密的坚定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