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世子宗翟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死相凄惨,原来是沉珂干的。
最后指着那双刚处理好的海妖眼珠,“唔,这双嘛,我本只是路过,但它却妄图对我伸出触角,我也只好遂了它的愿。”
死于多手多脚,乱扒拉路人。
“你说,该不该杀”,沉珂转瞬移动到桑辞的面前,用手缓慢的摩擦她的眼眶,仿佛在思考,从哪里下刀,才能把这双漂亮眼珠完整的挖出来。
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
桑辞睁着眼不敢眨,周围筋脉痉挛,不自觉渗出些许泪液,又被沉珂温柔的擦去。
看不见害怕之色,沉珂稍显无趣,见到那双琥珀色眼珠,却又宽容了许多,换了一个问题,“你说,这些珠子,美不美?”
“脱去皮囊,无非二百零六骨,穿上衣裳,可有一万八千相”,桑辞勉强打起精神回复,“殿下,我不知道美不美,都是一副臭皮囊罢了。”
爹爹救命,大姐救命,俺好害怕,呜呜呜……
“你从何处知道这些歪理,难道桑将军与人界的佛修,还有交往”,沉珂似笑非笑。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桑辞脑海中有片段一闪而过。
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在一株风铃花树下教导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
“芙蓉白面,不过带肉骷髅,芍药红妆,乃是杀人利刃,百媚红颜,断送万千少年性命,一堆黄土,埋葬多少盖世英雄,红粉骷髅,皆为白骨皮肉……”
女孩听得昏昏欲睡,“啪”,胖女人手中的戒尺一下子就打到了女孩头上,“赵风禾,不识字,你还不好好听讲,是不是皮痒了?”
女孩赶紧讨好地握住戒尺,在胖女人手上摇了摇,随即打了几个手势,“师父,我学,我好好学,您别生气了……”
桑辞陷入记忆紊乱之中,沉珂半天得不到回复,不满地掐了掐她的下巴,“本殿下跟你说话呢?”
“咳咳”,桑辞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禀殿下,是臣女小时偶然得了一本人界的杂书,从杂书中看来的,有说的不对的……”
那双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桑辞的小嘴叭叭的,沉珂只觉得十分烦躁,这人话怎么这么多,想找个东西把她堵起来。
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干了。
喉结剧烈滑动,俯身凑近,将嘴唇贴了过去。
软软的,人鱼的体温很低,两唇相对,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桑辞呆住。
不知贴了多久,沉珂站直了身形,擦去桑辞唇上的水渍。
还行吧,甜甜的,香香的。
总算不那么聒噪了。
……
桑辞一回府就病倒了,人鱼体质强悍,向来只有受伤的份,从没听过哪家小孩生病的。
桑兆廷吓了一大跳,特意进宫请了恩典,让龟太医来帮忙看看,最后得出一个被吓到了的结论。
被谁吓到了?自然是太子沉珂,毕竟桑辞病倒前,可就见过君渊父子俩人。
床上的人儿眉头紧皱,陷入沉眠,脑海里思绪繁杂,不断闪过许多零碎的片段,是她作为赵风禾前十八年的人生。
三斤师父,昌福师叔,雪堂师叔,祁京师弟,金明长老,甚至还有女主裴玉……
她的灵田,灵植,养的鸡鸭、兔子……
刚盖好的炼丹房和炼器房。
……
沉珂和桑辞的婚事,正式定了下来,婚期就在沉珂满二十五岁、步入发热期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