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禾却知道,云竹住的小院子周边,多了许多武功高强的暗卫,虎视眈眈的监视着他。
事态的发展,如一团迷雾,笼罩在风禾眼前,让她看不真切。
流言肆虐的后果,就是昔日喜慧大师最得意的二弟子的地位,在这寺中,终究是变了些。
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还好,那些旁支的师弟们,每到饭点和练操的时候,目光便会在云竹身上游移不定,大多是好奇和厌恶。
厌恶是难免的,云竹是许连时的儿子这件事,在寺中不是什么秘密,若许连时真的谋反,那整个寺庙等同于窝藏罪犯,上下都会被连累。
云竹对这些目光好似没看见,期间试图回过王府。
他出城的原因,不过是想回来,提醒师父及师兄、师弟们,外面事态严峻,保护好自己。
也是听到了皇帝对自己父亲的召唤,得知他不日就将回来,存了躲避的心思。
而非想将整个王府抛下。
如今,在舆论的风口浪尖,镇南王府成为众矢之的,缺了两个主子,在城中的日子必不好过。
不然往常换季,管家定会给他送些保暖的衣物,补身的药品来。
王府上下本为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不曾想独善其身。
只是城门口聚集了成千上万的流民,四个城门已经被封死,不允许任何人进出,连世子也不例外。
云竹让师兄弟们护送着,往城边去了几次,城门被流民团团围住,根本近身不得,连官兵都不管用。
好不容易联系上一个熟悉的小将,让他往城内递了消息,说镇南王世子要回府,也是杳无音讯。
风禾站在历史的交叉口,无所适从。
以她的能力,送云竹进城不是问题。
但她对事情的发展完全是一头雾水,进城这件事,对云竹究竟是好是坏,是否能成功挽救他的性命,还是成为他死亡的导火索,风禾不敢保证。
只能和祁京加大了对他的看顾。
没了皇帝送来的带灵气的东西养护,银蛋跳动的脉搏逐渐微弱,风禾只好自掏腰包,拿储物袋里的灵珠补上。
这玩意儿是个烧钱的,大把大把的灵珠洒上去,有多少算多少,全被它吸收了个干净,一副许久不曾吃饱饭的样子。
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许连时谋反的传闻越演越烈,连关门闭户的般若寺僧人都听到了不少消息。
原先只是好奇和厌恶的目光,好些转换成了赤裸裸的恶意。
冰灵灵的雪花从半空飘落,洋洋洒洒地铺在地上,将地面染的一片雪白。
冬,悄然而至。
入冬的第一天,般若寺的寺门被人敲响,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了寺门前。
样子很熟悉,正是那天带着风禾去逛街的小厮。
内敛平和的面容被划了几刀,身上箭矢穿腹而过,云竹听到动静赶到院门口时,已是进气多出气少。
“咳咳”,小厮一边费劲的说话,一边往外咳血,“世子爷,咳咳,快逃……”
“管家和梅儿姐他们,昨夜被刘恒杀了,咳咳,现在,刘恒已经……往般若寺……咳咳,过来了”,话说完,小厮断了气。
云竹目眦尽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