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绵绵下意识蹲下，把它捧进手心。触感温热，鳞片柔滑，像摸到了一团会呼吸的阳光。
“这……这不对吧？”她喃喃，“我才七岁，哪来的娃？”
“它认的是你。”云砚不知什么时候窜到跟前，白发乱翘，眼睛亮得吓人，“你看看它额心那道纹——三重螺旋，应龙血脉独有的印记！这可不是普通龙种，是远古真神遗脉！”
“应龙？”洛玄离眼神更冷，“早已绝迹于世，怎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他盯着那小家伙，“它为何称你为母？”
“我哪知道？”云绵绵抱着小龙，一脸无辜，“我又没生它。但它一睁眼就冲我叫妈，我能怎么办？拒收退货吗？”
“荒谬。”洛玄离收回剑，语气依旧强硬，“异种认主，必有因果。它出现在你身边，极可能是敌人布局。留它，等于埋祸。”
“那你砍它啊。”云绵绵忽然抬头，笑得甜，眼神却硬，“它现在叫我妈妈，我要是不管它，以后它长大了会不会写回忆录，标题就叫《论我的养母如何在我出生当天把我砍了》？”
“……”洛玄离噎住。
“再说了，”她往前一步，几乎贴到他面前，仰头看着他，“你昨天说‘我在这’就能安心，那今天我也告诉你——它在我就在。你要砍它，先砍我。”
风忽然静了。
洛玄离盯着她看了足足三息，最终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云绵绵刚松口气，就见他甩袖一挥，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玄色小披风飞了过来，稳稳盖在小龙身上。
“给它盖着。”他背对着她们，声音冷淡，“别冻死了，影响战力。”
云绵绵低头看了看披风，嘴角一点点翘起来。
云砚凑过来，啧啧两声：“哎哟，这哪是收龙，分明是添了个崽。小祖宗，你以后灵石得翻倍孝敬我，当奶爸不容易。”
“你当什么奶爸？”她翻白眼，“你是财务总监，负责变现。”
“变现？”云砚眼睛一亮，“这可是应龙幼崽！一头纯血真龙，成年后能呼风唤雨、撕裂虚空！拿去拍卖行，起步价十万灵石！要是办个‘神兽认主仪式’直播，打赏都能刷穿天际！”
“不行。”云绵绵果断拒绝，“不卖，不租，不直播，不搞周边。”
“为啥？”云砚急了，“你知道十万灵石能买多少丹药吗？”
“因为它叫我妈妈。”她低头看着怀里缩成一团的小家伙，手指轻轻蹭了蹭它的鼻尖，“虽然我不懂它为啥这么叫，但……它第一眼看见的是我。这就够了。”
云砚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感情投资回报率最低，但最容易亏本。”
天色渐暗，营地燃起篝火。
云绵绵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小龙蜷在她怀里睡得香甜，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她低头看着它，忽然轻声问：“以后叫你小金好不好？银鳞金眼，听着就富贵。”
小龙迷迷糊糊睁开眼，哼唧两声，往她怀里拱了拱。
她笑出酒窝。
火光映照下，她掌心那枚封着晶片的玉符，再度轻轻震了一下。
这一次，震动持续了三息。
她低头看着它，指尖缓缓抚过玉符表面。
远处，洛玄离站在营帐外，望着她的背影，右手无意识地按在斩相思的剑柄上。
片刻后，他低声自语：“这丫头……怎么走到哪儿，哪儿就要出事。”
云砚凑过来，递上一张清单：“这是今晚开支：暖脉露一瓶，账记洛玄离头上；玄色幼龙披风一件，账记洛玄离头上；应龙孵化能量损耗补偿金三千灵石，账记——”
“闭嘴。”洛玄离打断他，转身就走。
“记你头上！”云砚冲他背影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备好了那件披风！还说不是早有预谋！”
洛玄离脚步顿了顿，没回头，也没否认。
云绵绵抱着小金，抬头望向星空，忽然觉得这一晚格外安静。
直到她听见怀里小家伙梦呓般咕哝了一句：
“妈妈……爹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