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素的小提琴声起初还能跟上节奏,可看着台上夏念安完全掌控全场的样子,指尖渐渐有些发飘。
有个段落本该拔高的音,竟微微低了半度。
而夏念安像是没听见,依旧沉浸在舞蹈里,一个利落的踢腿接下腰,台下瞬间响起小声的惊叹。
等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夏念安以一个轻盈的收势站定,额角带着薄汗,眼神却亮得惊人。
常知州率先鼓掌,语气里满是赞叹,“这表现力绝了!完全不用伴舞,独舞就够出彩!”
常知州还在和社团成员讨论她的舞蹈细节,夏念安趁间隙朝秦素素的方向看了一眼,对方正低头收拾小提琴,连头都没抬。
她收回目光,指尖还带着刚才跳舞后的轻颤,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那抹不易察觉的笑里,藏着十足的笃定。
她第一眼看见秦素素的时候,虽然她打扮精致娇俏,但是她还是一眼就能从她的发丝、牙齿、举止感觉出来她的家庭应该只是一个比小康再好一点的,所以秦素素学的东西可能就不是那么专业。
这种差距往往藏在细节里,不是靠刻意打扮就能完全掩盖的。有钱人的松弛感是长期优渥环境养出来的,温饱之上的人多了份安稳的拘谨,而穷人的局促常会落在不经意的小动作或物品的磨损上。
就像秦素素,精致的发夹和衣服下,是发尾没做过专业护理的毛躁、偶尔紧绷的指节,还有全身没有一处是名牌和昂贵的首饰。
这些细节像无声的标签,悄悄暴露了她的家境。
夏念安能精准捕捉到这些,也正是因为她从小身处的环境,让她对这种“隐性差距”格外敏感。
后来一场演奏下来,她更笃定了自己的想法。
刚才让秦素素当背景板,不过是个开始。
接下来,她会更努力,让沈青泽看到,自己能有多耀眼。
沈青泽是她的,谁都别想指染。
夏念安刚和常知州笑着道别,转身就瞥见不远处的香樟树下站着道熟悉的身影。
沈青泽后背抵着树干,一只手随意拎着书包带,黑色的书包在他手里轻晃,竟像个没分量的玩具。
他眉峰微蹙,下颌线绷得比平时紧,脸色沉得有些反常。
她心里咯噔一下,刚才和常知州聊天时的轻松瞬间散了,脚步也下意识加快,小跑着冲过去,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沈青泽?你怎么在这儿?等很久了吗?今天不用给别人上课吗?”
边说边悄悄打量他的脸色,想从他眼底找出点情绪的蛛丝马迹。
沈青泽抬眼看向她,目光先落在她还带着薄汗的额角,又扫过她被风吹得微乱的发梢,蹙着的眉峰松了点,却没立刻回答,抿了抿唇,只是反问,“那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