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稍安,甚至顺着她的话,低声附和了一句,带着点无奈,又似乎有几分真心:“嗯,你确实挺漂亮的。”
这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耳根有点发热,连忙低头吃了口面包,塞进嘴里,掩饰不自然。
毛悦悦听到他这近乎承认的附和,得意地扬了扬眉毛,像只骄傲的猫咪:“哼,那还用你说啊。”
司徒奋仁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打量起这个充满女性化细节的温馨空间,试图驱散那点暧昧的气氛:“这里……是你家?”
“嗯呢。”
毛悦悦喝了口咖啡,语气轻松,带着点调侃,解释道:“昨天本来想把你直接扔回你自己家的,可惜我不知道司徒大总监的家在哪里。”
“你的同事阿顺又溜得比兔子还快。”
“没办法,我只能大发慈悲,收留你这只醉猫一晚上咯。”
司徒奋仁闻言,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下次不会喝那么多了。”
他顿了顿,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试探意味:“你经常这样带男人回家啊?”
话一出口,他就意识到不对,这问题太过冒犯和私人,简直像是在查岗。
他连忙干咳一声,试图补救,眼神有些闪烁:“咳,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说你一个女孩子,随便带男人回家不太安全。”
他越解释越觉得别扭,这话听起来更怪了。
毛悦悦倒是没像往常那样立刻炸毛或者反唇相讥,她只是抬起眼帘,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她用一种极其自然,甚至带着点无辜的语气回答道:“没有啊,你是第一个。”
她说完,便继续低头享用她的早餐,仿佛只是陈述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你是第一个……”
这五个字轻飘飘地落入司徒奋仁耳中,却像是一块巨石投入了他本就不太平静的心湖,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他拿着面包的手僵在半空,咀嚼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抬起头,有些愕然地看着对面那个神色自若、好像什么都没说的女人。
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了几下。
一种混合着惊讶,窃喜和某种奇异满足感的情绪悄然蔓延开来。
客厅里的空气好像都变得粘稠了几分,阳光下的微尘得更加旖旎。
毛悦悦说完那句话,自己也觉得气氛有点过于微妙了。
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司徒奋仁停留在自己脸上那专注复杂的目光。
她有些不自在地用手指卷了卷垂在肩头的发梢,连忙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试图用微苦的液体压下心头那点异样。
迅速找到一个安全话题,语气也恢复了平时的犀利,试图打破这暧昧的僵局:
“喂,别发呆了。”
“我正好要问你,你昨天在记者面前,为什么要那样说梦梦?”
“她很受伤你知不知道?”
司徒奋仁还沉浸在“第一个”带来的冲击里,被毛悦悦这突如其来的兴师问罪拉回了现实。
他下意识地用了平时调侃的称呼,语气里带着不以为意:“梦梦?你说那个西瓜头啊?”
毛悦悦立刻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漂亮的眼眸里带着警告:“她有名字的,叫阮梦梦。”
“而且你不觉得那样当众贬低一个女孩子很过分吗?”
司徒奋仁接收到她的不满,耸了耸肩,试图用他惯常的那套现实理论来解释:“我说的可是事实啊。”
“那种场合,她那种形象,本来就是去当陪衬的嘛,我不过是把大家心里想的说出来而已。”
他习惯性地用尖锐的言语来维护自己那套“收视率至上”的准则。
毛悦悦见他毫无悔意,还振振有词,顿时没了胃口,脸色也沉了下来,扭过头不想再看他。
“不可理喻!”
她低声嘟囔了一句,显然是真的生气了。
司徒奋仁看着她明显不高兴的侧脸,心里那点因为“第一个”而产生的旖旎瞬间被冲淡了不少。
他了解毛悦悦,知道她对朋友极其维护。
同时,一个职业性的算盘也开始在他脑海里飞快地拨动起来。
这个阮梦梦,看起来和毛悦悦关系匪浅……
毛悦悦这么护着她,肯定知道她的家庭背景和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如果能挖掘出来……
他好像已经看到了头条标题。
再加上那个热门佳丽金未来,稍微运作一下,制造点话题和冲突……
他好像已经看到了收视率飙升的曲线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