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星尘性子单纯,认定了的道理便会坚守到底,宋子琛亦是如此,两人都把 “为苍生除害” 当作毕生理想,一路相互扶持,从未有过半句逾矩之言。
云池这才明白,“士为知己者死” 在他们这里,从不是空话。晓星尘就是这样一个傻子,傻得纯粹,傻得让人心疼。可那些不理解的现代人,却总爱把他们的情谊往别处想,嗑起了他们的 cp。
在他们看来,殉情才是浪漫的传说,为了知己而死,实在太过愚蠢。可他们哪里懂得,有些情谊,本就无关风月,却比风月更重,重到可以让人甘愿付出一切。
魏无羡和蓝忘机则依旧四处奔波,除祟收鬼。他们的身影时常出现在山林间、古镇里,剑光与符咒交织,总能驱散最浓重的阴霾。偶尔他们会回云深不知处看看,魏无羡缠着蓝忘机酿酒,蓝忘机则安静地看着他和孩子们嬉闹,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温暖得像是永远不会散去。
云池八十二岁那年,春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紫檀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正翻看各地呈上的民生卷宗,忽然一阵熟悉的眩晕感袭来 —— 与当年怀三胞胎时如出一辙。
医师搭脉时,指尖微微颤抖,半晌才躬身贺喜:“仙督,是喜脉。”
蓝曦臣正在一旁研墨,闻言手中的墨锭 “当啷” 一声落入砚台。他快步走到云池身边,掌心轻轻覆上她的小腹,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阿池……”
云池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八十二岁对金丹修士而言,不过是人生中途的风景,可自然受孕在修仙界本就罕见,这份意外之喜让她眼底的笑意愈发温润。十月怀胎期满,她诞下一名女婴,粉雕玉琢的小脸皱成一团,哭声却清亮如钟 —— 这已是她的第五个女儿。
时光荏苒,待云池鬓边染上第一缕银丝时,已过百岁。这年深秋,她在仙督殿的朝会上,将刻着云氏图腾的玉印轻轻放在云止瑶面前。“阿瑶,这仙督之位,该由你来坐了。”
殿中百官哗然,云止瑶捧着玉印的手微微颤抖:“阿姐……”
“我要去做更重要的事。” 云池的声音透过灵力传遍大殿,这天下不仅需要仙督护佑,更需要让女子们挺直腰杆的底气。
三日后,燕南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太平书院》的匾额在爆竹声中缓缓升起。匾额由千年乌木雕琢而成,上书四个鎏金大字,笔锋刚劲如剑,正是云池亲手所书。开学那日,来自四方的女子挤满了书院门前的广场,她们中有世家贵女,有寒门孤女,甚至有曾被视为 “贱籍” 的乐户之女,人人眼中都燃着对新知的渴望。
云池身着素色常服,站在书院的高台上,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声音清亮如洗:“今日我立此书院,不为争名,不为逐利,只为让天下女子知晓 —— 你们的价值,从不由他人定义!”
她抬手一挥,身后的石壁上浮现出四行大字: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是我当年伐温时的信念,今日也赠予你们。女子亦然,可担此大义!”
与世间其他书院不同,《太平书院》只收女弟子。入学首日,云池便在明伦堂宣读院规,字字掷地有声:“我太平弟子,不可恃强凌弱,不可滥杀无辜,不可见利忘义 —— 更不可为人妾!”
最后一条话音刚落,台下一名怯懦的少女小声问:“仙督,若家中逼婚,当如何?”
云池看向她,目光温和却坚定:“书院教你们读书识字,更教你们御剑修行。若有人以势压人,便用手中剑护住自身;若有人以情困你,便以心中志斩断牵绊。女子当自立自强,自尊自爱,这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