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晋军看着他胳膊上还没消退的黑气,心里有点不落忍,可想到知命堂里等着消息的广成子,还是点了点头:“走,进去看看。不过得小心点,沈汉炎那家伙,看着像个普通上班族,一肚子全是弯弯绕。”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马路,公司玻璃门虚掩着,推开门的时候,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响,在这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耳。
大厅里空荡荡的,前台的电脑还亮着,屏幕上是公司的宣传页,上面印着沈汉炎的照片——穿着白衬衫,戴着黑框眼镜,笑得一脸斯文,看着比学校里的老师还和善。
“不对劲。”沈晋军压低声音,“这大厅的地砖颜色不一样,你看门口这几块,比里面的深,像刚换的。”
广颂子蹲下身,用铁尺敲了敲地砖,发出“空空”的声音:“
话音刚落,头顶突然传来“咔嚓”一声,两人赶紧往旁边躲,就见天花板上掉下来个铁笼子,“哐当”砸在他们刚才站的地方,笼子上还缠着闪着蓝光的符咒。
“果然有埋伏。”广颂子眼神一凛,铁尺直指二楼楼梯口,“别躲了,出来吧。”
楼梯口慢慢走下来个人,正是沈汉炎。他手里端着个保温杯,慢悠悠地喝了口,脸上还带着笑:“广颂子先生,沈晋军先生,稀客啊。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我好让前台泡杯茶。”
“少废话。”沈晋军握紧桃木剑,“李添松是你派来的吧?引魂阵想引什么?”
沈汉炎推了推眼镜,走到笼子旁边,用手指敲了敲栏杆:“引什么?自然是引些‘老朋友’回来叙叙旧。”他突然提高声音,“你们说,要是把广成子那胖子也请过来,关在这笼子里,他会不会哭着喊着要糖葫芦?”
“你敢动我哥试试!”广颂子的铁尺瞬间出鞘,金光直逼沈汉炎面门。
沈汉炎却不躲,往旁边侧了一步,他身后突然窜出两个穿黑西装的,手里拿着锁链,锁链上还沾着黑狗血。
“别急啊。”沈汉炎笑得更得意了,“这笼子只是开胃菜,后面还有更精彩的,保证让你们哥俩,哦不,让你们所有人都‘满意’。”
广颂子没心思听他废话,铁尺已经和黑西装的锁链缠到了一起,金光撞在锁链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像是水火在较量。沈晋军也没闲着,桃木剑直刺沈汉炎的腰眼,却被他用保温杯挡住——那杯子看着普通,居然硬得像铁块,剑刃砍上去只留下个白印。
“啧,别急。”沈汉炎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游戏才刚开始呢,慌什么?”他指了指广颂子的胳膊,“听说你被李添松的拐杖扫到了?那黑气可是好东西,越动武扩散得越快,等它爬到心口,你这只胳膊就彻底废了,比广成子那只还惨。”
广颂子脸色微变,确实觉得胳膊越来越沉,刚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泛黑了。
“卑鄙!”沈晋军气得发抖,想上前帮忙,却被另一个黑西装缠住,桃木剑虽然能克制黑气,可对方跟疯了似的往前冲,根本不躲,一时间竟有点手忙脚乱。
沈汉炎站在楼梯上,像看戏似的抱着胳膊:“打啊,继续打啊。我这公司的地板,可是特意加固过的,别说你们俩,再来十个广成子,也够你们折腾的。”
他这话刚说完,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熟悉的嚎叫:“沈汉炎你个龟孙子!放开我弟弟!”
广颂子和沈晋军同时一愣,往门口一看,差点没气死——广成子居然拖着缠满纱布的胳膊,一瘸一拐地冲了进来,冯恩启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你疯了!回来!”
广成子哪听得进去,看见广颂子胳膊上的黑气,眼睛都红了,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使劲往沈汉炎那边扔:“吃我一记‘超级无敌辨灵散’!”
纸包里的东西撒了一地,却不是胡椒粉,而是些五颜六色的糖豆——这家伙急糊涂了,把刚才偷偷藏的糖当成药粉扔了。
沈汉炎看着满地的糖豆,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广成子,你这是来给我送零食的?多谢了啊。”
广成子这才发现扔错了,气得直跺脚:“冯恩启!你咋不拦着我!”
“我拦得住吗?”冯恩启扶着门框喘气,“你跑起来比猪还快!”
混乱中,广颂子趁机用铁尺挑飞了黑西装的锁链,拉着沈晋军往后退了退,正好护在广成子身前。三个人背靠背站着,看着楼梯上笑个不停的沈汉炎,心里都明白——这下,是真的掉进对方设好的圈套里了。
而沈汉炎笑够了,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慢悠悠地说:“本来想一个个请你们进来,没想到广成子这么积极,省得我多费功夫了。既然人齐了,那就……开席吧。”
随着他这话,大厅的灯突然全灭了,只有笼子上的符咒还亮着蓝光,照得每个人的脸都发青。黑暗里,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还有细碎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有什么东西正从角落里爬出来。
广成子虽然吓得腿肚子转筋,却还是梗着脖子喊:“沈汉炎!有本事光明正大地打!装神弄鬼算什么本事!”
回应他的,是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像是无数指甲刮擦地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