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林老爷信任!定为老爷赴汤蹈火!西防风若有异常交易,绝逃不过咱们的眼!”
旁边的陈师爷,目光微凝,低语道:“大囝(gia),老爷这是给你机会,莫辜负了。”
陈掌柜还要再磕,却被林同知抬手止住。
他扭头看向旁边坐着的郞巡检道:
“城门口和主要道口的卡子不能撤!进出运货的车,一辆辆给我查死!到了春末,西防风用度就小了,拿了我的货,出不了城,就只能烂在城里。”
他又狠狠地,猛地挥手道“我恒昌的东西,化成灰也别想带出去。我倒要看看,这鬼影子是嚼土还是吃风活命!”
郞巡检拱手领命,神色凝重。
清晨,黑娃溜达到练武场,嘿,章茂才正领着七八十号人呼哧哈嘿地练小红拳呢!
他打眼一瞅,哟呵,又加了一些生面孔。
他悄悄地站到队伍尾巴,一招一式跟着练开,动作那叫一个稳当有劲儿,呼吸和拳势配合得天衣无缝!
新来的小年轻们瞧见这位气定神闲的生面孔,都忍不住偷偷瞄上几眼。
嘿,手上的动作也不知不觉更卖力了几分。
章茂才收势转身,一眼瞅见黑娃,嘴角立刻浮起一丝笑意,亮开嗓子对大伙儿喊:“老规矩,跑一圈回来练刀!”
众人齐声应和,章宗刚领着弟兄们呼啦啦跑出院门,那脚步声咚咚咚,像鼓点敲在心上,渐渐远去。
黑娃伸展了一下腰,望向师父:“又添了几人?里头有好苗子没?”
章茂才也抻了抻胳膊腿儿,道:
“进了十来个,有几个底子不错,脑瓜子也灵光。就是新来乍到,手脚还放不开,缺股子狠劲儿。三分靠教,七分靠熬,看他们自个儿的造化喽。”
“有个挺特别,以前也在陕甘绿营混过,算我的老兄弟,前两年还在六盘山里头扎过寨子。”
“县北丰源镇北山底下人,几亩山地养不活一家五张嘴。听说镖队招人,立马就来了。”
“来了我一看,这货是我绿营中的弟兄。问了一些情况,我看他身板硬实,人也实在,就留下了。”
黑娃点点头,心里琢磨开了。
他盘算着建个打探消息的耳目网,可这事儿非同小可,不能轻易定人,头一条是忠心,第二条是本事。
两人说完,抄起木刀就乒乒乓乓对练起来。
刀风呼呼刮过耳畔,劈砍间夹杂着低沉的呼喝,好不热闹。
没一会儿,整齐有力的跑步声由远及近,伴着初升朝阳的金光,哗啦啦洒满了黄土墙头。
章宗刚领着大伙儿呼哧带喘跑回院子,个个脸上红扑扑的,精神头儿十足!
队员们哗啦一下散开队伍,按练刀的本事高低分成几拨,叮叮当当地操练起刀法。
黑娃目光在人群里扫过,最后落在那个绿营出身的汉子身上。
这汉子瞧着不到四十,身板敦实、皮肤黝黑,正独自练刀呢,动作狠辣利落,那刀锋破空的嘶嘶声,听着格外刺耳。